小李氏被送回李家之时,都察院的差役还没上门拿人,李家人都不知道自己家将要大祸临头。看着哭成了泪人的小李氏,还有她身后满满两大车的家什箱笼,李家众人无不勃然大怒,叫嚣着要打上宁国公府,为二姑奶奶讨还公道。
这些年来,李氏子弟已经被惯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小李氏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啥被休回娘家,她的母亲兄弟追问原因,她什么都说不上来,只是捂着脸哭。
小李氏的娘亲陈氏气地直打她,边打边骂,“你这个死丫头,到底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连你姑姑都保不住你。”
还不知道李氏已经被送入大牢的李家人,此时还将李氏这个最尊贵的老姑奶奶当成救星。却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救星,此刻还等着别人来搭救呢。
陈氏是个苦出身,自小田里家里一把抓,嫁给李冲之后,她是又当嫂子又当娘,硬是替李冲支撑起门户,后来还给李冲生了三儿四女,有两个女儿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其他的孩子,陈氏将他们全都养大了。
出惯力气的陈氏一巴掌拍下来,疼的小李氏直叫唤:“娘,你可别指望姑姑了,她都被姑丈送进大牢了,她也被休了,休书就在我这里。”
说着,小李氏拿出两张休书,一张是程思逸写给她的,另一张则是程缚虎写给李氏的。两张休书上都盖了官府的大印,这休书已然生效,大小李氏,都不再是宁国公府之人。
“什么,你姑姑也被休了,老二,快看看,这休书上写的是什么,你姑姑好好的怎么会被休了?”
陈氏大惊失色,她一个大字都不识,只能赶紧叫二儿子李玉树来看休书,毕竟李玉树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
李玉树拿起姑姑的休书一看,脸上顿时血色全无,李氏的休书上只写了两条,一条是李氏偷换国公府血脉,另一条就是李氏偷盗国公府财物。
“老二,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你脸色怎么这样差?”看到儿子脸色大变,赵氏心头一紧,急切地追问。
“娘……我们……我们家怕是大难临头了。”李玉树冷汗直流,声音也颤抖得厉害。
“什么,二弟,快给我看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家老大李磊惊呼一声,伸手抓过休书。他识字虽然不多,倒也能支撑普通的读写,只是没有学问罢了。
“偷换国公府血脉?偷盗国公府财物?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磊看着满脸震惊的母亲和眼神躲闪的弟弟,心中咯噔一下,他弟弟的神色太不对劲儿了!
陈氏也发现二儿子的神情不对劲,立刻喝问:“木头,到底怎么回事?让你和你媳妇当家,你们到底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李家搬到京城之后,陈氏和与她出身相同的大儿媳妇都不适应这陡然而富的生活,也没什么相熟的人家,因此她们除了与李氏走动外,几乎不与人来往。
后来李玉树娶了京西大营七品参将家的女儿王氏,陈氏和赵氏就将如同烫手山芋般的管家事一股脑儿丢给她了。只要不短了她们的吃喝穿戴日常用度,陈氏和赵氏是从来都不过问家里大事小情的。
“我……我……”李玉树正在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对他娘实话实说之时,前头大门处突然传来敲天响的砸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