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咬着牙关,何定国突然向他二弟跪倒,王氏见状身子一软,也跪了下去。
何安邦不说话,满眼都是怨毒之色。
“二弟,等办完镌儿的后事,大哥就自请出族。”
何定国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那钰儿钧儿呢?”
何安邦丝毫不让,冷冷地问道。
“他们……他们留在府里。”
何定国艰难地说道。
“好,但愿大哥说到做到,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我给你们。”
何安邦满口答应,然后转身便走,连眼风都没给王氏。
王氏伏跪在地上,哀哭不已,只是她再怎么哭都无济于事,就连何定国看向她的眼神,都藏着一丝怨意……
看到二弟走了,何定国也匆匆走了,王氏只能自己爬起来,走出竹林,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去了。
这二十多年以来,她明明一直瞒得很好,怎么就……王氏不敢回二房所在的西园,她怕自己回二房就是自寻死路。
就在王氏茫然之时,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弟妹这是找不到家了么?”
王氏吓的尖叫一声向一旁跳开。她抬眼一看,见是大嫂江氏,赶紧低下头,低低叫了一声“大嫂”。
“弟妹这是没了儿子,就没了家么?”
江氏冷冷说了一句,便往大房所住的东园走去,连看都不再多看王氏一眼。
王氏心中羞忿难当,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她现在心虚极了,觉得如今府中上下,是个人都知道她和大伯哥有私情。
书房中的何尚书还不知道自家后院又起了一把火,他正苦思冥想如何用二孙子何镌之死,为自己争取尽可能大的利益。
只是此时的何尚书,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被什么东西糊死了一般,一点儿主意都想不出来。
就在何府内里乱得不可开交之时,宫中的大皇子被叫到万辰殿,宁康帝命蔡贵递给他一份折子,示意他打开来看。
大皇子还不知道他的二表兄在考院中被天雷劈中,又中毒而死之事。
只坦然接过奏折,打开看了起来。
只是看了几行字,大皇子的冷汗就渗了出来。
得犯下什么样天理不容的大罪,老天才会降下天雷,活劈了他的二表兄。
此时大皇子恨极了自己的出身。他为何偏偏投生在他母妃的腹中?
若是他投在皇后腹中,他如今何至于要这样谨小慎微,处处小心翼翼,甚至连个太监宫女都不敢得罪。
“江儿如何看待此事?”
见大儿子看完了奏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宁康帝才淡淡地问了起来。
“父皇,儿臣……儿臣以为,何镌既为天雷所劈,必是犯下大过……”
大皇子心里明白,现在不是自己耍心眼儿的时候,只老老实实的回答。
“哦,哦,江儿以为何镌是罪有应得?”
宁康帝追问一句。
大皇子只能咬牙点头应是。
“那你便去一趟何府,将你的意思告诉他们吧。”
宁康帝也不绕圈子,直接吩咐起来。
大皇子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此时去外公府上说那样的话,就意味着他再也别想从他外公处得到任何一点点的支持。
若是没有外公的支持,他怕是再没有一丝机会接近那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