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枫听妹妹说完江南程家之事,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了。
他和二哥在东山郡查了好些日子,也只是摸到谢程两家一小部分底子,可妹妹只用了几天的时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程家连根拔了。
是妹妹运气太好还是他们兄弟俩个点儿背?
“四哥你这什么表情,怎么着,我们把事儿办了反而做错了?”
程小白不满意她小三哥的态度,不高兴的反问一句。
“不是不是,小五你干得真漂亮!”
程谨枫赶紧夸赞妹妹。这可不是他说好听的哄妹妹,而是真觉得妹妹干得漂亮。
就是程家兄妹们说话之时,秣陵城府衙大牢中,程家主面如死灰,面对前来探监的母亲,他连一个字都不说。
程豹私自记下的册子将程家主彻底钉死,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平日那些对程家唯唯诺诺的官员们,如今都与程家一刀两断,甚至程家女眷们想求他们帮忙,那些人连见都不肯见程家女眷,唯恐惹祸上身。
“儿啊……儿啊……”
程老夫人一声又一声的叫着,老泪直流,不过是数日时间,她原本只是花白的头发全都白了,人也消瘦得厉害,看上去如风中残烛一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熄了。
“儿啊,总要想法子保住我们程家的血脉啊……”
吴大人也是个厉害的,他到了秣陵虽然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却一直在暗查程家,程家对子孙的约束又不像谢家那么严格,吴大人一抓一个准儿,只不过全都压着引而不发,只等到关键时刻给程家致命一击。
所以此次程家上下的男丁,除了程家主一个两岁多的孙子之外,其他人全都被抓了进来。
而那个两岁多的小孙子,又是个先天不足身体孱弱,能不能养大真的很难说。
沉默了许多,程家主突然翻身跪倒,给他母亲连连磕头,边磕边说:“阿母,儿子不能为祖宗尽孝了,往后四时八节的祭祀,全都托付母亲了。请阿母替儿子给祖父磕头赔罪,儿子辜负了列祖列宗……”
说罢,程家主伏地痛哭不止。
程老夫人哭得满脸是泪,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儿的点头。
狱卒很快过来赶人,程老夫人心中极恨,可此时她儿子的性命就在这些贱役的手中,所以她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看着母亲离开,程家主在心中暗自祈祷,但愿母亲听懂了他的暗示,拿着祖上留下来的信物去京城宁国公府,说不定他还能有一线生机。
程老夫人出了府衙立刻回府,直奔祠堂而去。
进了祠堂,程老夫人屏退下人,走到过世公公的牌位之前,一把拿起牌位,仔细检查起来。
牌位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普通的牌位,程老夫人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好几遍,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将牌位放回原处。
这一放,程老夫人就发现不对劲儿,那放牌位的台面比两旁的台面要略高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