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努力生生生,拐拐拐,连生带拐。
数年之后,一小股蛊师开始在修仙界游走,他们号称“岐山蛊师”。
——以上内容均来自《歧山一脉蛊师起源录》
所以,叶秋灵口中的千卉想来应当出自岐山一脉。
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那两个颠公颠婆的……几重孙女了。
当年祁无月出关后也是听说了章易郎和何筠筠,颠公颠婆的发家史,如雷贯耳嘛。
杀人、炼血、圈禁、弑父。
每一项单拎出来都足够祁无月到岐山让这对狗男女死上两百个来回。
南宫灵却罕见地摇了摇头,“皇,留下他们,有大用处。”
那时候南疆才大洗牌不久。
激进派元气大伤,一举一动皆被束缚在法道禁令之下,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一心只想着挖矿的保守派也不想着满世界抓劳动力了。
他们规规矩矩当矿洞主,按时发放薪资,时不时搞点奖金激励一下,年前节后送点灵植当小礼品。
夏熬解暑解毒灵药汤,冬备皮革护具暖手炎石。
再也找不出比他们更人性的矿洞主了,甩西窟那边的待遇八条街,毕竟西窟那边卷生卷死的,不似他们这般躺平。
就这样还天天被人往头上扣各种屎盆子。
某某掌门死了,在他的床头发现一只壁虎。
这一定是蛊虫!一定是南疆干的!
正在逮蚊子吃的壁虎嗖一声跑了。
某某真人遇害,在他吃饭的碗里发现一只虫子。
蛊虫!一定又是南疆害的人!
那条菜虫可能到死都没想到自己有此殊荣。
某某正道天才夭折了,其母在他脖子后侧发现一淡红色的小包,触之坚硬,越掐越大!
定是毒虫所叮咬!
一定是南疆嫉恨我正道仙门有此天才少年,暗中所下毒手,欲使我辈青黄不接后继乏力,其心可居啊,歹毒,实在歹毒!
蚊子叮个包都能说出花来扯上南疆。
好尖的眼睛,挖了喂狗吧。
那时节,正道修士走在中州宽敞的大街上,在脚底下看见一只蚂蚁都要脸色一白,一级戒备并大喊“快跑啊,南疆又放蛊虫了”。
是的,就是这么离谱。
而且,他们还都坚定不移地相信。
一定是南疆干的,谁不知道他们杀人如麻,杀个把人还是随随便便轻而易举的事。
屎盆子满天飞,子虚乌有的污蔑张口就来。
正道仙门出了龌龊事,想保全颜面?
想找个顶锅的?
那必得是南疆啊,不二的好选择。
毕竟哪个受害人敢去质问南疆。
真是一款绝佳的背锅侠。
甩锅,各种甩锅。
以至于后来愈演愈烈,某个宗门吞并了对家,将人家满门灭了口,为了保存自己的名声,次日,果断大肆宣扬对家曾经和南疆有过什么恩怨过节。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扒出来。
实在扒无可扒那就——
他家三岁小儿曾在背后诋毁南疆皇!
这定是南疆怀恨在心蓄意报复,真是睚眦必报连小孩都不放过,可恨,太可恨了!
南疆:突然很想把自家激进派那群疯狗放出去鲨了他们。
要是放在以前,激进派还在外面到处咬人的时候,做出的那些事是过分出格,但他们也分不清真假,捏着鼻子认就认了,谁让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了呢。
可现在呢,激进派被拴着哪都去不了。
她们这些保守派平时就热衷挖挖自家矿,门都不出还被人扣一头的屎盆子。
这骂名担得太冤了。
南宫灵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杀人的是蛊师,无论是不是南疆的蛊师,最后都会被钉死了认定为是南疆做的。
蛊师怎么可能都在南疆,散修的隐世的也都不少呢,甚至还有自学的。
全找出来杀了?不现实。
不是蛊师杀的人都想脏在她们头上,更别说蛊师了。
只有终日做贼的,没有终日防贼的。
污蔑张张嘴。
信誉分太低,辟谣没人听。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南宫灵:“不能这么任由他们肆无忌惮的甩锅!”
祁无月:“你想怎么办?”
南宫灵灵机一动:“咱们也甩。”
留着那对颠公颠婆,留着甩锅用。
“他们不是要打出自己的招牌,提高岐山的知名度吗,咱们帮他一把。”
狗男女活着倒是比死了的作用大。
那就迟些死。
留着岐山树起一个小有知名度的招牌,以后不管有什么屎盆子都不用南疆一方顶缸了。
之后的场景如下——
正道修士:啊啊啊你们南疆为非作歹鲨人了,你看这个这个这些都是蛊术的痕迹!
南疆:滚!我们都不出门!岐山那帮杂碎干的。
正道修士:××城池出现了极其恶劣的蛊虫吃人事件,说不定就是南疆干的。
南疆:甩出不在场证据×100,并反手给岐山泼一波脏水。
岐山干的!岐山干的!岐山干的!
不管是真锅假锅,一律甩岐山那群玩意头上。
南疆牙牙学语的幼童都会跟着喊:雨南疆无瓜!
岐山蛊师干的!
岐山蛊师他们贼活跃、贼闲、贼没事干!
他们跑遍整个中州为非作歹。
他们无处不在,见人就吸血,见到家禽都不放过!
一位农夫村民含泪指控:上个月我那窝刚孵出来的小鸡就被岐山蛊师残忍地杀害了。
那是留着给俺娘煲汤的!
可嫩了呢,我都没舍得吃,被他们的蛊虫一夜吃光了!
天可怜见,真是丧心病狂。
南疆人只找有权有势大家族的麻烦。
岐山不一样,他们连普通老百姓都不放过,所过之处鸡鸭猫狗都不留下。
谁知道那些大宗族私下贪了多少民脂民膏,人南疆那是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