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想要接过笠泽手上的瓷盘,笠泽把手抬高,没让少年帮忙。
“我们之间为什么要客气?”
扶爻:“?”
笠泽故意混淆,“我们每晚都在一起睡觉,不是吗?”
扶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他们确实每晚在一个房间里睡觉。
他只好转移话题,“夏白呢?”
笠泽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硬邦邦道:“早走了。”
“是吗……”扶爻坐下来。
笠泽也跟着坐到他对面,“爻爻,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很亲密了?”他的语气很是迫切。
扶爻嚼着面包的动作一顿,他茫然地抬起眼,露出勾人的上目线,“啊?是、是吧……”他们每晚都在一间房间里睡觉,确实挺亲密的吧。
但,他一直把白天的笠泽和夜晚的笠泽当两个人看来着。
可笠泽就好像看不见少年的迟疑一般,继续追问他,“那你更喜欢夜晚的我一点,还是现在的我一点?”
他太需要得到答案了,昨晚的失败让他陷入不可自抑的焦躁,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笠泽动也不敢动地注视着少年,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点神情。
笠泽的表情太过认真,让扶爻也不知不觉放下了食物,他犹豫了一下,问:
“一定要选一个吗?”
“爻爻,选一个。”
扶爻咬了咬下唇,松开后,饱满漂亮的唇肉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他低下头,没看笠泽了,“我,更喜欢晚上的你一点。”说完,他用手指拿过那片面包,很快去了后院,“我去看看种子。”
只留下笠泽一个僵坐在那里。
晨光熹微,暮云渐渐隐入了新雾的怀抱,柔和澄澈的天空是如洗的浅蓝,远处甚至晃晃悠悠飞过几只寻春的大雁。
青天白日之下,笠泽如坠冰窖。
*
有大雁慢慢脱离了族群,状似无意地振振翅膀,飞到了某间院子上空,久久盘旋着不愿离去。
它飞了一圈又一圈,纵使远处不明所以的同伴喊它喊得嗓子都要哑了,它也不为所动。
它一心只疯狂地向底下的少年发送脑电波:看我呀,快看看我呀~
终于,蹲在花盆前不知在想什么的扶爻注意到了它。
还沉浸在“我刚刚那样说,会不会伤到笠泽”的念头里的扶爻还有些愣神,他呆呆地看着大雁,空泛茫然地“啊”了一声。
大雁立马跟受到鼓舞似的,俯身便冲了下去,在飞进少年怀里的前一刻堪堪控制了自己,只低头蹭了蹭他。
扶爻的思绪便被打断了,他摸了大雁一会儿,余光看见另一只手上的面包,突然福至心灵。
“你是饿了吗?要吃点这个吗?”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大雁是很喜欢吃面包的,况且还是少年给的,它立刻欢欣鼓舞地张开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