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慧皇后在位期间,后宫争端不尽,即便是訾妃亦是遭受不少磨难,尤其是天景帝不在宫的日子,敏慧皇后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折磨她。
有一回,敏慧皇后以她不敬为由,在众人面前杖打了她,后宫人人自危,无人敢为置喙一句,唯有顺妃仗义执言,从此她便和顺妃一起沦为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伤口的愈合之力越来越慢,被杖打后,很长一段时间卧床不起。
即便是在病榻上,敏慧皇后依然会来找她的麻烦。
那日她带着人来势汹汹,要砍掉芳华宫中那棵月桂树。
訾妃从未向她服过软,那是她第一次跪下,近乎哀求:“皇后娘娘恕罪,还请责罚臣妾。”
敏慧皇后飞扬跋扈,恣意妄为,看着她那张绝色容颜,心中越发生气,命令道:“给本宫砍了。”
无论訾妃如何挣扎哀求,始终没能改变月桂树被砍的命运。
她仿佛地狱来的使臣,带领一众信徒,在芳华宫任意妄为,直到尽兴,方才离去。
月桂树支离破碎,满地碎裂的枝丫。
那晚,訾妃屏退宫人,独自一人待在寝殿,几乎放空了身上的血,才令断裂的枝丫活过来,再次生长。
敏慧皇后的嚣张乃是天景帝纵容,她毫无办法。
而这位皇后,十分聪慧,她很清楚地知道天景帝的底线在何处,只要不伤到訾妃性命,便是一切皆可。
她只能日复一日地过着这般隐忍的日子,无论身上的伤痕有多少,只要月桂树在,便永远不会倒下。
天景帝花了数年时间,扶持周家和井家,才算慢慢瓦解姜太尉的权力。
光阴流转,念一十岁时,给她带回来一只狮身风筝。
在念一的印象中,她的母妃总是很平静,无甚欢喜,唯有那次,訾妃盯着那只风筝看了很久。
“母妃,你喜欢吗?”
訾妃喃喃地说,像是自言自语:“喜欢。”
听到母亲说喜欢,念一很开心:“听说这家店在都城开了有十余年,做的风筝极好。”
“你见到他们了?”
“嗯,是对年迈的夫妇,为人温和有礼。”
“十余年,原来他们一直都在。”
念一听不懂她的话,问:“母妃,您说什么?”
“没什么,往后莫要偷跑出去玩,你父皇不会永远惯着你。”
“知道了。”
彼时,月桂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夏季时还能坐在树下乘凉。
訾妃站在树下愣神之际,卧雪过来,附耳轻声道:“圣女,井大人想见你。”
“好。”
井岚终究没能抵住蛊毒诱惑,死在了床榻之上,她死后,更是连累了身边人,其父井荣深受折磨,靠着訾妃的药物维持性命。
然而訾妃给他的药,只有止痛之效,并无治愈之能,故而他数年间一直饱受心疾之症困扰。
訾妃穿着黑色夜行衣来到井府:“井大人,找本宫所为何事?”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彻底医好我的心疾?”明明是求人,却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令人作呕。
井荣摸着胸口,似是疼痛难忍。
訾妃摸出一粒药丸,递给他,他吃下后,果然好了许多。
井荣再度问她:“你到底能不能医好我的心疾?”
“井大人,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哼,这些年我帮了你这么多,要是没有我,以皇后的本事,你死十次都不够。”
“是吗?本宫怎么记得,若是当年没有慎妃的事,陛下又怎么会放弃边关许家,转而重用你井家,借你井家的势力打击太尉一党?”
“若非有我从中斡旋,你觉得太子还能稳坐东宫之位?还有你和太子暗通款曲的事,都是我帮的你。”
“互惠互利,互相合作,井大人别说的好像,太子在位,于你无利似的。”
“这些年陛下对雪国余孽早就心生不满,是我将消息提前通知你,让你救下那帮乱臣贼子,要是你不救我,我就杀了那帮人。”
“好。”
井荣作为肱股之臣,比她更容易知晓天景帝的谋划,尤其是在对雪国的态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