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九灵之前,妄图通过念一的血培育圣蛊的方式,天景帝多少能猜出一些,但又觉得奇怪,眉头紧锁:“你是……”
“以血灌养,整整十五载,当年敏慧皇后毁了我的树,我几乎放空了自己的血,才将月桂树救回,好在它只是长得慢了些,倒是活了过来。”
“你……”
“蜉蝣引,种下此蛊后,伤口能极快复原,历代圣女培育圣蛊皆需以此蛊为引,只是那蛊也会叫人无悲无喜,不再伤痛,所以这些年你问我为何不会哭笑,是因受这蛊的影响。”
“那你现在……”
“我以为他死了,他回来的那一刻,我的痛苦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原来有些痛连蜉蝣引也压制不住。”
“你是为了他?”
“你何必一次又一次地问这些你明明知道答案的事呢?”
“朕不信。”
“你可以不信,还有桩事,大概九灵没有告诉过你,种下蜉蝣引后,与受蛊之人交合,便会成为共担命运之人。你说我受了这么苦,你怎么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我将所有的痛都放在了鸠尾穴,所以你的胃不好,太医也查不出缘由。”
訾尽欢伸手按向鸠尾穴,天景帝顿时疼痛难忍,周身如同裂开般无比痛苦。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他冒冷汗,脸色惨白,一改往日威严的模样,变得可怜起来,訾尽欢就觉得有些好玩,笑着说:“让陛下感受一下这些年我的痛啊,陛下不是说爱我吗?爱一个人当然就要和她同甘共苦啊。”
天景帝战栗着,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是伤口,甚至能感受到血液从伤口流出。
訾尽欢难得见他如此卑微的模样,如同少女般笑得开怀,咬着舌头,十分可爱:“这样想来,幸好我和君酌哥哥什么也没发生,他不用每次在我放血时,忍受疼痛,我又不会因为疼而痛苦,可是他会啊,我会舍不得的。”
“你……”
“芈顼,你记住,困住我的从来不是你,而是我雪国子民,而我雪国可以输,可以败,若是你能待百姓好,我也能不与你为敌,可你偏偏暴虐成性,鱼肉百姓,置百姓于水火,如此我便不能由着你肆意妄为。”
“我对雪国还不够好吗?”
“比起你对其他小国落败后屠城的灭绝人性行为,留下雪国百姓一命,自此苛捐杂税,路有冻死,饿殍满地,亦毫不在乎,这就是你所谓的好?”
“吃了败仗,进贡有错吗?”
“既然你觉得无错,那我现在告诉你,从今往后,雪国再也不会向天盛国进贡。”
訾尽欢踹了他一脚,将人踢到一边,随后打晕驭手,停下马车,堂而皇之地下车,扬长而去。
此时,身后那些人想追上去,拦住她,突觉全身无力,瘫软在地,只能惊讶地看着她远去。
“饮水中有迷药。”
有少部分人一路上还没来得及喝水,眼见訾尽欢要逃走,追上去时,被半路杀出的小白拦住。
小白对待他们半点不会心慈手软,它一贯可爱,让人难免忘记它是头凶兽。
领头的人没一会儿就被小白咬下一条胳膊,在地上痛得打滚,竟说出:“訾妃娘娘,救救我。”
訾尽欢回头,冷眼看着他。
后面的人以为她是心软准备折回,再度上前,又被小白咬住脖子,当场毙命。
说来訾尽欢对这些人也算有点印象,在大理寺医治灾民时,是他们日夜守护。
在这些人的记忆中,訾尽欢似乎还是那个一心治病救人的天盛国訾妃娘娘。
“你们不靠近,小白便不会伤你们,若是你们执意赴死,与我无关。”訾尽欢说完,便再没回头。
“訾妃娘娘!”
她说:“再也没有訾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