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说的越来越大声,仿佛害怕上面坐的县令听不到似的!
主薄伸手摸了摸登记好的册子,说话的这个人是他负责登记的!
是离真定府最近的一个县,灵县而来!
灵县是离边关最远的一个县,金人很少能跑到那里,所以灵县相对于唐县来说,还算是稳定安全的!
他们三兄弟是一起来的,老大李大狗,二哥李二狗,老三,也就是说话的那个人,李小虎!
老大,老二,比较憨厚,常常把挣得钱拿回来贴补家用,老三年龄小,两个哥哥都比较疼爱他,所以性子就有点天不怕地不怕!
虽然这几年收成也不错,但是交完税钱,算下来还年年欠债!
后面听说唐县的工钱高,三兄弟一合计,就来到了唐县!
“大哥,二哥,我们回去吧,回去大不了日子苦一点,但是总有命在吧!”
李小虎拉了拉二哥的胳膊,冲着大哥说!
李大狗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也有自己的考虑!
李二狗给李小虎给了个眼色,说了一句,等等看!
李小虎气冲冲的瞪圆了眼!
有什么好等的?金人来了,抢完东西抢钱,抢完钱还杀人放火!
可怕着呢!
李二狗白了一眼自家兄弟,因为穷,大哥三十好几了,连个媳妇也不敢说!
自己也过了说亲的年龄,可是一间破草屋,两张破床,三兄弟挤一个床,还是他们自己砍的木头搭起来的床,一个小一点的,睡着白发苍苍的爹和娘!
李二狗想着想着,眼睛就有点酸涩!
年年月月辛辛苦苦干活挣工钱,到了年底一算账,分文不挣,还要交税!
李小虎一嚷嚷,几个年轻的后生就犹豫了,走?还是留?
“如今大周国佃农最高的收入约二十八贯钱,每月的米面油菜,最简单的吃穿用度,一个人一年需要三十三贯钱才能维持温饱!”
“这还不算老人和孩子的吃穿用度,最高的收入,各位能拿多少?有没有二十八贯?”
李小虎听到声音,心里算了算自己的工钱,一年的工钱不到八贯,大哥二哥和自己也差不多!
“大周国,米的价格大约是八文钱一升,布的价格是五百文一匹,买点小菜,偶尔来点肉之类的……”
“一天一个人吃饭的开销大约是三四十文。加上买衣服、看病、茶叶、酒水、柴米油盐、房租……一个四、五口人的普通家庭平均每天要花一百六十文左右!”
“一天一百六十文,十天那?一个月那?一个月至少四千八百文,一年至少六万钱,也就是三十多贯钱,你们谁能一年拿三十贯钱以上”
民众转头看向身后说话的小公子,十几岁的年龄,坦坦荡荡就站在那里,不卑不亢!
民众听完小公子说的话,其实他们自己算的清清楚楚,如果日子还能将就过,谁还愿意背井离乡来到唐县,实在是穷怕了!
才想来到唐县试一试!
卢县令笑眯眯得看着卢远山,这小子,自从治好了脸,越来越愿意站在人前了!
主薄一边听卢远山说话,一边拿起毛笔记录,时不时的点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来到唐县,你们能保证我们一年能吃饱饭吗?”
民众的愿望简单又淳朴,只要吃饱饭,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可以了!
卢远山笑了笑,继续说道!
“如今我们唐县的一县之主就坐在这里,主薄亲自与大家签写文书,大家又有什么疑虑那?在这里,一年的工钱最少三十三贯!”
“所有老人孩子,即使不做工,只要家里有男人做工,再加五贯!”
“什么?老人孩子不做工,一年还有五贯钱?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