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正厅内。
虽然秦王朱樉说得已经足够直白,但陆凌川却依旧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缓缓笑道:“恕在下愚钝,不知王爷话中何意?”
朱樉挑了挑眉毛,认真道:“如果公子愿意为本王做事,那日后本王自会相助,不但能扶你青云直上,还能帮你挡掉那些麻烦的人和事。”
听到朱樉终于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用意,陆凌川笑着摇了摇头,道:“王爷的心意在下领了,不过家父谋逆之冤至今在下还历历在目,实在不敢再行僭越之事。”
“陛下最忌结党,如果在下答应了,不但是对蓝家的不负责,也会给王爷带来麻烦,现在这样挺好的。”
“至于王爷说的那些麻烦,在下并未放在心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一天真来了,再请王爷出手相助也无妨,相信王爷不会袖手旁观的。”
听到陆凌川的回答,朱樉的眼神之中原本闪过了一抹不满,不过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嘴角又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稍作迟疑之后,朱樉继续道:“本王相信,以公子的能力,自然足以应对,不过我那个四弟可没那么容易对付,如果他以后再为难你,你可以直接告诉本王,本王会出面帮你摆平。”
陆凌川端起酒杯敬了一下,点头道:“那在下就借花献佛,先谢过王爷了。”
随着话音落下,陆凌川直接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朱樉也没有再纠缠什么,笑了笑,同样干了一杯。
一直站在朱樉身后的严华见二人喝光了杯中酒,默默上前又为二人填满了酒杯。
陆凌川打量了一眼沉着冷静的严华,笑了笑,打趣道:“王爷这名护卫在下看着十分投缘,应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恐怕不单单是一名只知道护住的护卫,不知道愿不愿意以后跟着我?”
听到陆凌川这话,朱樉和严华几乎同时愣了一下,惊讶的看了陆凌川一眼。
看到二人的反应,陆凌川笑道:“开个玩笑,王爷千万别介意。”
朱樉摆了摆手,一本正经道:“无妨,如果公子真看中了他,随时可以带走。”
陆凌川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起身,拱手一礼,道:“玩笑而已,王爷莫当真,时候差不多了,菜也吃了,酒也喝了,在下该走了。”
“再待下去,万一被人知道了,在下就说不清了。”
朱樉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也站起了身,缓缓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留你了,日后秦王府的大门,随时为公子敞开,如果你将来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本王,刚才的承诺,一直有效。”
陆凌川躬身一礼,感激道:“多谢王爷好意,如果将来王爷要对付您的四弟,也可以随时派人来找我,在下一定助王爷一臂之力。”
随着话音落下,陆凌川已经笑着转身离开。
可是听到陆凌川最后那句话的朱樉却惊讶的愣在了原地,看着陆凌川逐渐离开的背影,眉宇之间不禁流露出一丝意外的惊喜。
他没有想到,陆凌川当着他的面居然如此毫无忌惮,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与此同时,他也相信了耿炳文的话,眼前这个看似乳臭未干的少年,的确有些年少轻狂,与众不同。
而他想要收服拉拢的心思,也越来越坚定。
离开秦王府之后,陆凌川坐在马车里,回想着刚才经历的一切,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冷笑。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知道朱樉和朱棣之间这些年来的明争暗斗,这正是他可以利用的一点,但他也十分清楚,说到底那都是人家兄弟之间的相争。
他是个外人,凡事都得掌握一个度,一旦越界,到时候就是人家兄弟两个联合起来对付他了。
“十三哥,秦王找您究竟为了什么?”
这时,正在赶车的昌平低声问了一句。
陆凌川撇了撇嘴角,淡然道:“还能是为了什么,不过都想将我拖到自己的棋局当中,互相利用罢了。”
“可他们似乎高高在上太久了,没看出我才是那个执棋在手的人!”
最初的他,除了他自己之外,将所有人都视为棋子,但自从他见证了魏安战死,昌平跟着他出生入死,枫伯死心塌地的打理生意,方毅、铁铉发誓效忠之后,他的想法已经不知不觉之间变了。
如今在他眼里,世上的人分两种,一种是自己人,剩下的才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