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乘南也想这么想,可对他来说,还是在客栈里听到周相如说的那番话对他的打击大。
他没有想到,认识多年的好友,竟会那般想他。
文乘南叹气,也许是他说的话不对,叫周兄误会了吧。
“不说这个了,明日你就要去科考了,今晚早些休息吧。还有,你要在考场待三天才出来,需要的东西可置办好了?”文乘南打起精神来问。
宋砚澜心中一暖:“谢先生关心,晚辈都备好了。”
文乘南是真的把他当小辈看,听了当即就要去看看宋砚澜都准备了什么。
宋砚澜却道不必,也请他早些休息。
文乘南也算了解宋砚澜的秉性了,闻言就觉不对,硬要去看,就发现宋砚澜准备的东西寥寥无几,除却基本需要的,其他的连护膝和棉衣都没有。
虽说现今已近四月,可考场内还很阴冷,衣着单薄的进去,又不备点吃的,那是万万不可的。
文乘南当即就让仆人去置办回来,还列了细细一单子,想到什么都添上。
宋砚澜推托不过,红了眼眶:“先生恩情,晚辈无以为报,来日定结草衔环。”
文乘南的心里稍有些欣慰:“你若真记着,往后多抽些空给我抄些书吧,那些可不能失传了。再陪我这老头子聊聊天喝喝酒,就是更好不过了。”
宋砚澜连声保证,将这份情分记下了心里。
文乘南让他去休息。
黎明时分,仆人也置办齐了,给宋砚澜收拾好了包袱。
时辰一到,文乘南更是将自己捯饬的精神烁烁,亲自送宋砚澜去考场。
宋砚澜很感动,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来。
“先生,听您说您是独自一人。正好,晚辈也亲眷不多,家中唯有一高堂祖母。待中榜落居了,定要将祖母接到身边奉养。您若不介意,晚辈也想奉养您晚年以报您恩情。”
文乘南看着他真挚的目光,笑了笑。
“若多你这么个小辈,老夫是极高兴的。不过老夫还是放不下兰山学院里的那些书册,多有不便。”
“你也不必太过记情,往后你我如往来往,便已快哉!”
文乘南拍拍他肩膀说,目送他进了考场。
仆人道;“先生,您这便启程回兰山学院吗?”
“不,等那小子考完出来再说吧。”文乘南捋着胡子说。
里面,宋砚澜通过层层检查,最终到了指定位置坐下。
他被分到的位置有点偏,果真阴风厉害,冷气能渗到骨缝里。
但宋砚澜双膝都戴了文乘南非要他戴上的护膝,并不觉得冷,他心里也暖洋洋的,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这时,旁边的隔间里传来几道声音。
“这就是家里给我托关系找的位置?什么破地,我不待!”
“什么……身边的人厉害,以前考时一次就过,还颇得……在这儿方便……”
宋砚澜听的不是很清楚,也没有在意。
富贵子弟有的想行些旁路,也不稀奇。这与他就更无关了,他还是专心应考的好。
宋砚澜鼓励自己从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