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烨想的不错,程南枝病了的消息,此刻已经在上京传开了。
莲若跟着邝大夫去明善堂抓药时,路上一直在抹眼泪,叫无数人都瞧见了。
她还不光抹眼泪,两人就坐在马车边,她一直扯着邝大夫的衣袖,声泪俱下的求邝大夫一直要治好程南枝,声音大的能传遍整条街。
到明善堂更是如此,住的问邝大夫,程南枝吃了这些药,病情真的能好吗。
邝大夫耐着性子回一定。
有来明善堂同样看诊拿药的贵人一听到程南枝,顺口问了句。
莲若麻溜的自爆家门,又绘声绘色的说明程南枝是如何辛辛苦苦抄了一夜的经文,最后掩面哽咽。
“这也是我家夫人活该的。我家少爷一连闯祸,不怎么用心念书,更是将夫子周先生气走了两次!”
“老夫人怪我家夫人三年离家不曾教好少爷,如今也不能助大人仕途,更未曾教好小姐,叫小姐与相爷家的千金动手失了体面,上门赔罪也没做好。”
“夫人想了想,确实是自己的过错,当初便是为大人挡箭伤及肺腑,也不该离京养伤,应留下先尽好赵家主母的责任才是!”
“她便自请闭院思过,抄写经文为夫家祈福,谁知身子这般不中用,因损耗过度病倒了,都见不了人了!”
周围人闻言,一个个的脸色微妙怪异起来。
这桩桩件件,有哪件是赵家夫人的过错?
再说是赵夫人未尽责任义务吗?分明是当初为夫君挡箭,身子不由己,怎么赵家人还怪起赵夫人来了??
莲若两手都拎了十几包药,吃力的上了马车回府。
于是没多久,程南枝在赵府被磋磨重病的消息就传的人尽皆知!
赵府观棠院内,程南枝实际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榻上,吃着时令新鲜的果子,手里还拿了本书局里最受欢迎的话本看。
“小姐,您是不知道老夫人走时那个脸色啊!”青黛给程南枝添了杯果茶,眉开眼笑的说:“奴婢要是老夫人,这该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了!”
程南枝慢悠悠道:“她睡不着她的,咱们好生睡咱们的。这几日,叫小斯丫鬟们都看好了院门,谁也别放进来。”
现在,她可是过了明路,能正大光明的不见任何人了。
外面那些事,赵家别想拉她下水当冤大头!
“晚上,估摸赵烨肯定回来,也别让他进来。”程南枝看了眼青黛。
青黛拍着胸脯道:“小姐您瞧好吧,往后至少半个月,奴婢绝不让大人踏进观棠院一步!”
旁边见兰敬佩的望着青黛。
要不怎么说青黛才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呢。像昨晚那么赖着赶走大人的事,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下来的。
“小姐,大人他们会不会怀疑您是装病,去找邝大夫问个清楚呢?”见兰担心的问。
“他们去问更好,亲口听邝大夫再强调我的病情多么多么严重,一来他们更信儿,二来外头就更有谈资,说赵家人磋磨夫人不够,还质疑装病多么的刻薄。”
程南枝还怕他们不去呢。
送上门的把柄,她为什么不要?
“至于邝大夫,他不会说的。”
程南枝捻了块点心吃,道:“邝大夫唯一的儿子入行伍了,但二十年已战死沙场,儿媳伤心过度跟着去了,仅留了个孙儿给邝大夫,邝大夫视之若命。可邝大夫的孙儿被宠坏了,一身怪脾气不说,还染上了五石散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