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回玉隐居的路上,赵怀玉都在想方设法的同赵烨说自己从前与他的那些趣事,以此来引得赵烨越发心软好说话。
事实上也很卓有成效,赵烨的神色是越来越缓和。
于嬷嬷就跟在后面,有时也会借提醒赵怀玉看路来间接的提醒她,告诉她什么能说,什么又点到为止即可。
这些加起来,快到玉隐居时,赵烨已满心都是对赵怀玉的慈爱,对她要去烈女堂受苦就更加愧疚。
“玉儿,你不会怪爹爹要你必须去烈女堂吧?”赵烨不禁道。
赵怀玉心中冷笑,自己眼瞎看不出来吗?她当然怪了!
面上赵怀玉乖巧的摇头,道:“怎么会呢,玉儿晓得爹爹有难处。作为爹爹的女儿,玉儿也该体谅爹爹,为爹爹着想才是。”
“再说,爹一向对玉儿很好。”
赵怀玉面上一副追忆的神色,自然而然的说:“玉儿现在还记得,去年除夕,爹哪怕公务繁忙,还是特地抽了半日假带玉儿和哥哥上街去看花灯,还猜灯谜为玉儿赢下了最漂亮的那盏花灯,叫所有人都羡慕玉儿呢!”
“还有叶姨,当时我们被人群冲散,叶姨立即找我们,找不到都急的快哭了,好在爹你及时……”
听到前面时,赵烨神色还很柔和。
陡然听到叶如月,赵烨顿时沉了脸。
赵怀玉也似乎骤然惊觉停下了,忙道:“爹爹你别生气,玉儿不是有意提到叶姨的。我晓得她……她都做了什么,还害了您,对您不好的人,玉儿肯定不会再记得了!就是……玉儿是真的很喜欢那时除夕夜我们一起度过,就像一家人一样……”
赵怀玉越说眼眶越红,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了。
于嬷嬷连忙跪下,道:“大人见谅!小姐只是年幼无知,什么都不懂的!只是无意中提到叶姨娘!”
她小声提醒赵怀玉:“小姐,您的母亲是夫人,怎么能说觉得他人像是您的……往后可不能再说了!”
但她的声音,赵烨听到了。
夜色下,赵烨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赵怀玉像是觉到了自己的错,害怕的道:“爹爹,玉儿晓得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气氛一阵死寂,赵怀玉和于嬷嬷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过了多久,赵烨终于开口了:“这儿离玉隐居也不远了,你自己回去即可!爹还有公务要忙,先走了。”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
这叫赵怀玉心跳如鼓擂。
待赵烨走远了,赵怀玉不安的问于嬷嬷:“嬷嬷,我说错话了吗?”
赵烨那个样子,她真的不确定有没有触到赵烨的雷点,他又有没有生气。
别说她,于嬷嬷都不确定了。
于嬷嬷犹疑半晌,道:“应是没有说错,小姐,我们回去吧。若是此次不成,那就再找机会。”
“也只能这样了。”
赵怀玉心事重重的跟于嬷嬷回玉隐居了。
与此同时,赵烨走的大步流星,快的叫钱亦冬小跑着才能跟上。
他见赵烨周身气压极低,也不敢作声,闷着头跟,谁成想赵烨突然停下了,钱亦冬差点撞赵烨后背上。
“大、大人?”钱亦冬不确定的开口。
赵烨心中又躁又郁,那股情绪攀升到顶点,他无处发泄,最后叫他猛地踢了下旁边的草丛。
“钱亦冬,”赵烨开口,郁郁的说:“你方才听到了吗,玉儿说感觉月儿就像是她的娘,她很喜欢月儿。你说泽哥儿是不是也如此,月儿对他们来说早就同娘亲无异了?”
钱亦冬心头一跳,琢磨着这话该怎么回。
但他很快注意到,赵烨对叶如月的称呼还是原样,这是不是说明……
“大人,叶姑娘本来就是他们的生母。小姐少爷会亲近她无可厚非,毕竟是血缘间的联系。”钱亦冬谨慎的回。
赵烨晦声道:“可是月儿……她还配做他们的生母吗?”
钱亦冬一听苦了脸。
这他该怎么回啊!
又不是他能置喙的事啊!
钱亦冬小心的打量赵烨的脸色,憋了半晌,弱弱的说:“配不配的,也不是一时就能断定的。人哪儿有没犯错的呢?若是改正如昔,倒也可以……不如这样,大人您亲自去瞧瞧叶姨娘?说不定您瞧了之后,就有答案了。”
赵烨眼神似乎动了动。
钱亦冬小心翼翼的最后道:“毕竟,叶姨娘从前还是很好的,她也陪着大人您度过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是看在这苦劳上,对她宽宥几分,又有何妨?”
“……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