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柔弱的含泪道：“我又不是算计来的，是程南枝，她说府上的人都可以来，所以就有人把我带来了，只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见程南枝不喜我，竟也不肯好好待我，还给我穿这身上不得台面的衣裳！”

赵烨记得程南枝确实有过那吩咐，也没特地点出过不要叶如月来。

所以，是下人搞错了？

再一看叶如月确实一身寒酸样，赵烨就信了大半。

但他还是冷着脸道：“那你也该有些自知之明，自请在府！”

“这是程南枝筹办的，老夫人也看我不喜，我当然不想来！”叶如月骤然拔高声音，将赵烨吼的一愣。

旋即，叶如月的眼泪掉的更凶。

她上前几步，凄然望着赵烨，轻声道：“可是我想你想见你啊。你不肯见我，除了这个机会，我又能还怎么见到你呢？所以我即便满身是伤未曾痊愈，也要撑着过来，只求见你一面。”

赵烨心口一颤。

叶如月趁机握住赵烨的手，看他未曾发觉，更加情真意切的委屈说道：“烨郎，你从未对我这般凶，也也没有对我如此避之不及那么久过，你是真的厌恶了我吗？”

“我不信！”

“你我自小青梅竹马，若非我少时家中蒙难，你早该娶我，我才是你的正妻！我知道你是对我有情谊的，不然也不会冒着无科考的风险救我，还把我留在身边至今！”

叶如月余光瞥了几眼某处，面上不见异常。

她说玩过往，便见赵烨似乎也是被勾起了回忆，神色复杂，她再接再厉道：“那时候你我感情多好呀。我一心为你，哪怕你不能娶我，我还是无怨无悔的陪伴在你身侧。你熬夜苦读，我就为你洗手作羹汤，照顾你的衣食起居。”

“从前我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可我能为你哪怕手指头都扎遍了，也还是坚持给你做出一身满意的衣裳。你我情浓时，更是冬日研墨观雪，春日作画习字，夏日扑萤流扇，秋日酿酒采果，处处都有我们的回忆。哪怕没名没分，我也过的欢喜，因为有你。”

赵烨听的心里一软。

不错，从前他们也无比恩爱。

“可你变了。”赵烨盯着叶如月说，“与我做那些的是善良懂事的月儿，不是如今你这个……”

“那我也是被逼的！”

叶如月哭着扑进赵烨怀中，道：“烨郎，你要我如何甘心啊？我陪伴你多年，却转头就娶了高门贵女，还不要我的存在被人晓得。”

“我本该体谅你的，可我那时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玉姐儿就是我们的女儿！我想我的孩子能唤我娘亲，想与你成婚，让玉儿爹娘双全，这念头逼的我发疯啊！”

“但你说让玉姐儿认程南枝为母亲，对她日后前途好，对你也好。我只想你们能好好的，所以我认了，愿意只做你的外室。可你与程南枝日日恩爱，我怎么能忍得住不嫉妒？？我的孩儿叫她母亲，我又怎么能不恨？”

她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无比，叫赵烨登时间心软的一塌糊涂。

归根到底，也只是因为月儿太爱他了罢了。

赵烨顿了片刻，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抬手回抱住叶如月，道：“那你也不该冲动。”

“我已经晓得错了，再也不会了，你就别不理我来惩罚我了，好不好？”叶如月可怜兮兮的仰头看他问。

赵烨忍不住应：“你能晓得便好。从今往后，你懂事些，我会让你过好日子。”

“那玉姐儿还能叫我一声娘亲吗？”叶如月期翼的问。

赵烨脸色转肃，“现在玉儿的嫡母只会是程南枝。”

或许从前赵烨还是铁了心的想让叶如月取代程南枝的位置，但是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后，他已经看明白了，他目前离不开程南枝，而叶如月也真的……只会拖累他。

赵烨开始对叶如月做他的正妻这个念头产生动摇。

“我知道了，只要玉儿能好好的，我便心满意足了。”叶如月黯然道，垂下的眼帘遮住眼底的狠厉。

赵烨有些于心不忍，刚要说什么，突然后面响起一道愤怒的声音。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