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行礼寒暄了几句开场，就装作不经意似的好奇问三皇子发生了什么，用的正是德妃匆匆离去的由头。

皇后也没多疑，道：“犯了些错，圣上惩戒一二而已。”

皇后明显不想与程南枝说这个，转移话题。

“听秋涧说，邹大人家的公子竟然对你欣赏有加，南枝，你是怎么想的？”皇后叫程南枝到身边，亲切的说体己话。

“其实本宫已为你留心了，那邹公子还算出色，才华横溢，身边也确实没个通房外室，家风也极正，你不必担心再发生赵家的事！”

“若是你也觉得他有几分不错，不必担心旁的，自有本宫为你安排好。”

皇后苦口婆心，“南枝，本宫明白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是日子终归还是要过去的，你切莫因过去的事生怯不敢往前，也不要觉得人人都是赵家那狼心狗肺之辈。”

程南枝捏了捏手，道：“娘娘的苦心，我都明白。只是眼下我确实无心婚事，想自己再过段时日。当然了，若真是遇到合眼缘的人，我也不会逃避的。”

“那就是邹公子无缘了。”皇后道，“也罢，本宫再为你留心。上京好儿郎那般多，不急于一时。”

话虽如此，皇后眉梢眼角却还是带出点不耐，哪里是不急的样子。

程南枝只装听不懂，顺着点头。

就在这时，外面蓦地有宫人报：“娘娘，四皇子来了，说是来送最近抄好的佛经。”

四皇子？

程南枝惊讶：“四皇子，为娘娘抄录佛经吗？”

皇后淡淡道：“是啊，那孩子还算孝顺，每年都会为本宫与圣上抄录佛经送来，过目后再送去法华殿烧掉祈福。圣上日理万机没工夫看，就都交由本宫过目。”

只是齐帝压根就不想看到四皇子，也是真的不待见。

最开始前几年四皇子抄录佛经时，根本送不到齐帝眼前，也没人理会通传。

那时四皇子确也为皇后祈福抄录佛经，但皇后不想接触一个不得圣心的皇子，也从来不在意，更不把四皇子做的当回事。

直到有次冬日，皇后路过御花园的湖，她的手绢落入湖中。

皇后不甚在意，没成想突然一个孩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头扎进冰冷刺骨的湖中，将手绢捞起来上岸后，哆嗦着身子恭恭敬敬的跪在她身前奉上。

他自称是四皇子。

皇后这才注意到他，施舍了点怜悯，叫御医去给他看病别落下病根。

后来是因为四皇子始终对她尊敬有加，年年不落为她抄录佛经祈福，有次还在法华殿殿后无意间听到四皇子虔诚祈愿她与圣上长命安乐，这才对四皇子有所改观。

也就顺手叫内务府的人对四皇子好一点。

但也仅限于此了。

皇后很快将四皇子抛之脑后，要不是他年年来送佛经，一年到头想不起一回。

只是皇后对四皇子也没多少感情，懒得见他，每次都只叫宫人收下佛经送去法华殿，她没亲自见过四皇子。

这次也是一样，皇后看了眼秋涧姑姑。

秋涧姑姑会意点头，指了个宫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