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齐堂淳面上浮现出一丝讽刺的讥笑。

“那时候，本王同皇兄的关系实际还很好。”

是的，那时候的他和皇兄远不如现在这般貌合神离，表面上兄友弟爱，实际上人后谁也不屑离谁，惺惺作态的演戏。

那时他还当皇兄是他唯一的亲人。

皇兄也对他千好万好，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给他；旁人说他一句非议都会大动肝火，人前直言他就是他唯一的胞弟，见他如见自己；甚至他对沈淑一见钟情想娶她，可是沈家并不中意他，几次婉拒，皇兄也几次三番的亲自见沈家人为他放低姿态求娶，做足了保证。

而且尽管当时皇兄患得患失不许外人见方係，可他一提出自己王妃想要看一看方係身边的程南枝，皇兄也一口答应了。

他的王妃去方係宫中时，皇兄也信任的没有让人盯着，完全放任她们独处，事后还允诺若是日后他的王妃想再进宫，可以直接去。

这样的情分下，他当时想要查皇兄喝那种古怪的东西，根本没遇到多少阻碍。

没多久，他果然也查到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真相。

“那是本王同皇兄的第一次争吵，”齐堂淳道，“本王不赞同皇兄那么做，想要他立即停止。”

但是齐帝怎么可能停下？

齐堂淳记得当时皇兄认真向他解释实情，说那只是必要的牺牲，也只是一时的，日后就不会了。

可齐堂淳不那么觉得，没有什么是必要的，无辜就是无辜，不该为野心买单。

于是他们爆发了极其激烈的争吵，皇兄觉得他不理解他的苦心，一气之下放言他无法接受就告诉给所有人好了。

齐堂淳沉默了会儿才继续说：“那件事的最后，本王妥协了。也许本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他是本王唯一的皇兄，本王见过他被逼的步步如履薄冰，无力到终日彻夜难眠，也见过他身处刀光剑影九死一生。他好不容易才坐上那个位置，本王……没法毁了他来之不易的一切。”

程南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问：“后来呢？”

“后来本王渐渐的就不进宫了，也与皇兄开始疏远。皇兄也发现了这点，给了本王最富饶的安阳封地，让本王带王妃去封地上散心小住。”

齐堂淳一直觉得，那是他最懦弱的时候。

他既无法揭穿皇兄做了什么，又因皇兄做的事无法面对皇兄，他更无法指责皇兄，因为他因皇兄而确切的得到了不少利益，皇兄也是为了他好。

在那样的挣扎痛苦中，他最后选择了逃避，带着王妃去了安阳封地，在那儿一直待着迟迟不肯归京。

王妃问他为什么不归京，说她担心程南枝年幼想回去看看，他也没法点头。

直到后面他收到了皇兄的来信。

那时皇兄同方係关系几乎降到了冰点，方係不愿意留在宫中，皇兄也不肯放她走，更不想让方係继续养程南枝，打算将程南枝交给他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