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一阵毛骨悚然之感,看着齐帝,难以置信事实比齐堂淳说的还要残忍。
为了一己私欲,他怎么能那么做?!
她问:“那你后来呢?”
“那时候奴婢太小了,不是很记事,只记得听其他族人的拼命跑,然后力竭晕倒过去。再醒来时被好心人救了,那个好心人将奴婢带在身边,许是看奴婢可怜,就想收养奴婢,将奴婢带回了他故乡。”
“只可惜好人不长命,那个好心人逝世,奴婢也无家可归。”
常念努力回忆着,“后来还遇到不少麻烦,奴婢还被一个人贩子带走想要卖了,幸好奴婢机灵,找准时机逃了。可是奴婢逃出去时才发现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也就是青州。”
“所以说你是青州长大的?”程南枝问。
常念点点头,“奴婢在青州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乞丐。也许是上苍还垂怜着,二十三年前,奴婢遇到了一户好心的农户,他们夫妇没有孩子,看我可怜,收养了我。我过了无忧无虑的几个月,那是我有记忆以来最快乐轻松的时日。”
常念神色间柔和了些,随即又话音一转。
“但也就是在同年,我遇到了一个年轻男人,他面容已毁,也瘸了条腿,出现在我面前时很激动,说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了我。还说他是我的同族人,他告诉了我灭族的事。”
其实那时常念尚小,尚无法理解灭族所代表的意义。
然而她还隐约记得曾有几个族人拼尽全力帮她逃走的事,她也看在眼里那个年轻男人对她极好,宛若生父。
这些感情是任何都无法替代的。
内心深处的存在告诉她是真的,她也为那人口中所说的悲痛过往而伤心。
“后来,那人收我为徒,成了我的师父。我的武功,我所会的一切,包括人皮面具和蛊虫,都是他教给我的。这也不是什么奇术,只是我族中原来最寻常的本事而已,只是放在外界显得很厉害。”
常念难过的说,“如果我的族群还在,会有更多人会这些,甚至真正更厉害的!”
程南枝面露不忍。
常念继续道:“就这样,过去了很多年。师父一面教我,一面和我一起想办法,该如何向齐帝报仇雪恨。可是这太难了,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办法。同时,师父也说他在另寻他法,所以他每年都会消失段时日去别地,但是从不告诉我他在做什么,他只叫我努力练艺。”
“再就是今年年初,师父陪我过完年之后就再度离开了。可是这次他很久都没有消息,我等不住了想要去找师父,可是却突然收到了师父的一封信。信上写师父如果两个月内没有活着回来,那他就是报仇失败了,会有他提前拜托的人将信送来。”
常念话音哽咽,“我收到信后不敢置信,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师父的半点踪迹,只能相信……师父真的……”
常念猛地转头,恶狠狠的剜了眼齐帝,差点没忍住拔刀下手。
程南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上前拍拍她肩膀安慰了两句。
常念道:“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杀了狗皇帝报仇!”
“只是,就在我做准备要走时,我先遇到了一个人——真正的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