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几日,她家的院门却被敲响了。
正是常念。
常念说托慈幼局的福,暂时找了个活计,虽然赚的钱少,可总归是有生计收入了。
然后常念居然用自己转到的所有钱,先买了一匹特别好的料子来给她,说想给她做身衣服报答她。
她说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需要的,只能想到这个了。
乌日图当然不肯收,她已经准备走了,不想和任何人再扯上关系。
可是常念隔三差五的来,这次帮她干活,那次又带来自己辛苦攒的钱买的米面鱼肉,还给她做鞋子,自己用采来的野花晒干给她做绒花首饰戴。
“我开始忍不住动容的契机,是有一次我外出去后山上采药,因为我要做一些能用的到的迷药和毒药,可是却不慎从崖壁上失足摔下去。幸好那山璧间有棵枯树挡住了我,我才没有摔下去,但我的右腿摔得骨裂,两只手也被划伤了,疼得没办法动。”
乌日图一时之间就没办法爬上去。
她只能先歇息,等缓过神来再先办法爬上去。
可是那崖壁不好攀爬,她在那枯树上待到后半夜,树干几乎摇摇欲坠。
“那夜的风很冷,冻的我直哆嗦,我以为自己可能凶多吉少了,可是没想到,”乌日图神色微柔,“这时我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是常念。她没有回慈幼局,见我久久未归,自己大着胆子上山来找我了。”
最后有常念的帮忙,她很不容易才上去,然后常念背着她下山。
乌日图记得常念肩膀瘦削,也没多少力气,可是她还是稳稳当当的将她背了回去,哪怕累的满头大汗,两条腿走路都哆嗦了,也没有放下她。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当她是朋友了。”乌日图说。
程南枝道:“这样的情谊,确实很难得。”
“不仅如此,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慈幼局晚上不许外出。”
乌日图说:“我卧床修养的那段时日,常念天天来照顾我,但她脸色不对劲,走路也有问题,我以为是那夜累的。可很快我发现不对,她身上有伤!在我的逼问下她才告诉我,慈幼局不许人晚上外出,她救完我回去就被罚了。但她没休息,还是日日都来,我劝也劝不过她。”
乌日图因而更动容,也愧疚连累了她,可常念笑着说没事。
那段时日,她们关系更进一步,几乎无话不谈。她还经常听常念畅想期待未来,说要开一家豆腐铺子,赚了钱买个大宅子,到时把她也接过去住。
每每这时,乌日图都不知道说什么。
她甚至开始不忍心告诉常念,自己就快要走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她还没告诉常念自己要离开,突然有一天,常念先消失了,她再也没来过!
“起初我以为是慈幼局事多,她忙的没工夫来。正好那时我已经勉强可以下床走动了,就去慈幼局,想看看她遇到了什么事。”
“结果我到了就发现,慈幼局里除了管事的那两个,其他旧人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新来的!那几个新来的都说不认识常念,我去问管事,他们却说常念已经离开谋生,不知道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