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走吧。”

  不知何时，顾欢欢已经出现在白希身后。

  白希看着台上大汉的无头尸身，听着耳边围观群众的欢呼，沉默良久，转过身来，跟着顾欢欢而去。

  她有些不适应这个场景。

  虽然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好人，可是也做不到如此冷漠，更多的时候还是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来考虑问题，考量自己的能力来决定做与不做。

  顾欢欢一蹦一跳的在前面带路，两根马尾也是一蹦一跳的，好不欢乐。

  “欢欢，你觉得那些人如何？”

  考虑了许久，白希终是开口道。

  蹦跳的脚步一顿，小萝莉站在原地，待白希走上前时，才发现那一张小脸上早已面无表情。

  “姐姐，你知道我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用了多少努力吗？”

  白希摇摇头，心底似乎有什么明悟。

  脸上浮起一丝笑容，顾欢欢不在意的说。

  “姐姐，我现在是我们顾族年轻一辈第一天才。

  我父亲共有二十多位妾室，我是第十七妾室所生，并不受重视，我和我的母亲从小便受到那些得宠夫人的欺压，甚至就连一些下仆也敢对我们母女二人恶语相加。

  我母亲为了保护我，经常忍受他们的欺负，而父亲也是不闻不问，终于，在我七岁那年，母亲去世了，在冬天的时候去寒井打水，不料井沿湿滑，失足落入水中。

  我母亲虽然是妾室，却连基本的月俸也要被克扣，那个冬天，由于没有足够的钱，母亲只好把自己的棉衣拆解下来，一针一线的缝给我。

  而她，只能在寒风大雪中，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去找工作，感染了风寒也没钱治，只得硬捱，落下了病根。”

  白希沉默不语。

  小萝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是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我母亲虽说实力低微，却也是启元极境，姐姐，你说，身为一个修士，却连风寒都抵御不住，那身体是该有多么弱小。”

  “总之，我母亲是死去了，就在那个冬天，被人从井里打捞出来时，浑身上下都覆着一层薄薄的冰。

  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听闻，终究是发了善心，记起了我们母女二人，匆匆来此看了一眼，又匆匆下葬了我的母亲。

  我彼时弱小，他看我可怜，便叫身边一随行奴仆收养我，后来我展现天赋，一步一步的向上爬，最后进入了他的视野。”

  “我获得了权力，有了地位，便开始着手报复那些曾经欺负过我和我母亲的人们，在我的授意下，只要是当初欺压过我和母亲的人，都死于非命。

  而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只能我亲手诛杀的人也达到了十数位，包括他们的子嗣，我虽不好动手，却也尽量把他们调离顾族，控制资源，让他们一辈子也不能翻身。”

  顾欢欢终是说完，泪水却也布满了娇俏的脸庞。

  白希垂首，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半天，才突然将顾欢欢拥入怀中。

  后者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泪水透过白希胸前的衣裳，也冰冷着她的心脏，看着怀中哭泣的少女，一直以来，白希想不明白的一件事越来越迷茫了。

  修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君不见，顾欢欢虽已成器，但幼年时与其母饱受欺凌，这一点与那凡人家族又有何异？

  她本以为修仙除了得长生，便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当下眼前，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索性不再去想，看着怀里的顾欢欢，白希素手悄悄抚上后者淡粉秀发，抱得更加紧了。

  而顾欢欢也是哽咽着。

  两人相拥，过了一会儿，白希才猛然惊觉。

  不知何时，自己的脸上也流下了一滴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