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你这是在这埋了什么啊,埋得这么深,别是你哪个时候偷看的话本子或是偷留的哪家公子的诗稿吧,这是看着你要嫁人了想挖出来,烧了了结念想?要我说,你其实不用这样,反正这是在长安,又不是甘州。
再说了,那宋小将军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不能醒来都不知道,你这要是嫁过去就守了寡不还能再嫁嘛,等到时候,爹给你做主,你看上谁,爹就帮你抢来。
你也不用担心爹这身份会给爹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爹不行,就让你娘去,反正她土匪出生,这事儿她在行。”聂永川边挖土边碎碎念的跟聂红豆说话,也不管聂红豆回不回,反正他一个人絮叨的很起劲。
其实聂红豆不回也并不是不喜欢,事实恰恰相反,她十分喜欢这种情境,也十分享受,她只是不知道该回啥,而且看情况,聂永川也不怎么在意她回不回。
与其回些会冷场的话,还不如就这样。
良久,她走上前,从聂永川挖的差不多的土坑里抱出个坛子,“我看爹才是话本子看多了,既然会这么想自己的女儿,我与哪些人接触爹难道不知道?
还有这个,爹当真不记得这是什么了?”
“这个是......”聂永川犯难的挠了挠头,他想了半天,终于在瞟到坛子面向聂红豆的那一面上沾着的泛黄的纸时想到一切,他以不亚于聂红豆刚才惊呼的声音,惊呼道,“这是女儿醉,我想起来了,这是在你出生那年我跟你娘还有你外祖他们一起埋下的女儿醉,说是要等你出嫁时再挖出来喝的。怎么会在这?
我不是记得......”他茫然的看了看右边,那儿同样有一片林子,只是种的却不是桃树,而是红梅,现在迎风而开,正是最红最好看的时候。
聂永川看看这边光秃的桃树林,再转头看看那边,还是不死心的坚持道,“不对,我一定没忘,我记得清楚的很,这女儿醉是在你满月时埋的,你生在冬月,满月的时候正是梅花盛开。”
聂红豆抱着坛子,微耸了耸肩,“爹你确定是我满月的时候埋的?不是百天?黔州可不近,外祖常年窝在山里,你确定你能在一个月内就将娘已经生了我的事儿告诉他,且他还能在一个月内赶到长安参加我的满月礼?”
大抵成了婚的男子记性都不好,聂红豆的这几问成功将聂永川问在了原地,好半天后才憨憨笑起,道,“那应该是我记错了,乖女儿,你快把这坛子打开,让爹我好好闻两下。”
聂红豆抱着坛子坐回台阶边,没人知道在现代时她也还是个小酒鬼,所以才能穿过重重梅花香,闻到聂永川身上的酒味儿,那酒味儿一下子就把聂红豆深藏于五脏之间的劲儿给勾了出来,她回想起原书里聂永川好像在聂静姝出嫁时跟她说过他在这儿买了许多女儿醉的事,所以就起了想挖酒的心,没想到还真被她给挖了出来。
她抱着酒坛,顶着被风吹的未醉先红的脸,扯掉酒塞,满意的猛嗅了一口,书里聂永川好像说过他埋了百来坛,那她这浅浅尝个一坛的,应该也还算好吧!
或者......她狡黠的看向聂永川,小狐狸样的道,“这酒真的好香啊,爹要不要也来闻闻?”
“要,要!”早有此意的聂永川积极的走上前,顺溜的从聂红豆的手中接过酒坛,“乖女儿,这坛子重,快把它给爹,小心别砸到你了。”
聂静姝的身体是真的弱,比原书中写的还要差劲,这没折腾一会儿呢就累的她一阵发虚,所以在聂永川提出要把酒坛子接过去的时候,她并没阻拦,只是在他接到手前说了句,“那爹也要给我尝个几口。”
“不行!”聂永川严词拒绝道,“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呢,怎么能喝酒,再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喝什么酒,喝你的汤去。”
聂红豆做了个要跟他抢酒的假动作,没得逞后,气鼓鼓道,“那这样的话,我就只好去告诉娘了,说你不听她话私自喝酒,还说你一身酒气的来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