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在豢马司,你在把我,宋濯还有裴之和都叫到一起后,吩咐你的人去做了什么?豢马司的山匪是不是跟你有关?那个乌孙人的死是不是也跟你关?
在阿史那卓克这个案子里,你贺拔允阙充当的是什么角色,你乌孙充当的又是什么角色?”这一连串的问题是刘准被定罪前,裴之和拿着折子来找宋濯商量用词时透露出来的,彼时,她正好来给宋濯送汤药,隐在门后听到了一切。
宋濯作为一个将军,对突然出现在齐国境内的他国人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他从见到贺拔允阙的第一面就在怀疑他来这的目的,后来,又见他对刘准勾结突厥的事那么熟悉,心里的怀疑也就更深了几分。
宋濯不信贺拔允阙来甘州啥也不做,聂红豆同样也不信,古代有细作,现代有间碟,虽说贺拔允阙的行事作风不像传统细作那样低调,但也不能说他就不是,万一他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的呢?
齐国的兴衰关系着她在这儿的生活质量,她,绝不允许有人心怀不轨。
聂红豆的诘问并没让贺拔允阙表现出慌张,他摇着手里造型夸张,颜色鲜亮的十二股孔雀扇,戏谑道,“小王原以为郡主坦荡自如,很不同于这世上的其他女子,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这话......聂红豆皱眉,他这是在PUA她?他回答的和她问的有关?驴唇不对马嘴,小说里的废话文学就是这么来的吧!
她面无表情的走近贺拔允阙,夺过他手里的孔雀扇,在他吃惊又不解的目光中高高挥起,再...重重落下!是,“重重”落下,跟之前虽生龙活虎但力气还是女孩子力气大小不同,跟更久之前走两步喘三口气更是不同,她现在,猛的一塌糊涂!手砸核桃见过不?她现在就能这样。
至于这原因么....昨晚上小四在查看汆灵珠里的情况后发现那株青莲居然结了两滴灵液,聂红豆想了想觉得应该跟祝十安和让慕容白霜置办的铺子有关。
秉着有了就不能浪费的原则,聂红豆吃了。
聂红豆的拳头落下的突然,贺拔允阙在受了几拳后才边阻挡边道,“郡主这是作何?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不是你们齐国人说的吗?”
聂红豆收回拳头,看了眼即便小心避让也还是掉了几撮孔雀毛的扇子,有点心疼,“不是王爷说的?喜欢本郡主坦荡自如的?坦荡嘛就是不掩盖本性,直接点,自如嘛就是不要压抑本性,随便点,那本郡主见你不爽可不就想打你了么。”
贺拔允阙捂着青紫的左眼,目光怔愣,他那话是这样解释的?他只是想跟她说有啥想知道的可以直接去驿站问他,就算不方便去,那写信也可以。
他们乌孙男女向来直率,他喜欢也最欣赏这样的性子,再加上她想知道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她开口问了,他完全会告诉她。实在犯不着像现在这样避着他,躲着他。
他...没让她打他呀。
时间静止,聂红豆对小四道,“好了,消除他刚才被我打的记忆吧。”
小四荡着尾巴,不情愿的捻决施术,【我现在灵力本来就不多,你能不能省着点用啊,用我那么宝贵的灵力来做这样的事真的很浪费哎,再说了,你打就打了呗,还消除啥。有胆子打,没胆子让他记住啊。】
聂红豆捋着交织在一起的孔雀羽毛,淡淡道,“用你的灵力帮我消除下他的记忆就是浪费,那昨天吃我灵液的时候怎么不说浪费了?”她要是只是聂红豆,那打也就打了,但她现在除了是聂红豆还是齐国元安郡主,万一这贺拔允阙因为她打他这事儿记恨上齐国了怎么办,她可赌不起。
但真要让她忍下这口气,憋着不出吧又不太可能,所以她决定先痛快了再说,反正有小四兜底。
读到了聂红豆真实想法的小四磨了磨鱼牙,早知道她就不在她面前嘚瑟消除人记忆的术法了,怕再被她缠上做更过分的事的小四,在消除了贺拔允阙近一个时辰内的记忆后就回了水境。
聂红豆对小四几近落荒而逃的行为耸了耸肩,走吧走吧,反正她是逃不开她的掌心的。最起码,近一年是。
“郡主?”被消除了近一个时辰记忆的贺拔允阙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聂红豆有点懵,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也有点糊涂,他不是才在驿站决定要来找郡主说清楚的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到这儿了。
“南安王?”聂红豆也适时的表现出对贺拔允阙突然出现在乌衣别院的惊讶,“王爷,你这脸是怎么了?”她故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引导他去关注自己的眼睛。
“嘶—”长唏一声,贺拔允阙道,“小王是怎么来这的,郡主知道吗?还有小王这脸上的伤......”
聂红豆继续睁着她那双圆滚滚单纯不作假的眼,冲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呀,我刚去找宋濯,一出来就远瞧见一个人站在了这儿,还以为是哪来的山匪呢,没想到居然是王爷。”
“是吗?”贺拔允阙总觉得聂红豆的表情不太对,但到底是哪不对他又说不上来,“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