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扶着面色骤然惨白的聂红豆往边上慢慢走了点，“郡主现在可好些了？”

她从闻到那个味道开始，四肢就逐渐发软，到现在，整个身子几乎都倚在了宋濯身上，好半晌，那味儿淡了，她才感觉恢复了点力气，勉强站直，她道，“现在好多了。”目光远落在那五层祭台上，她无比坚定，“这祭坛有问题。”说完，她就扯了扯宋濯的袖子，示意他帮忙遮掩下，宋濯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侧着身子将她掩护在了身后。

“小四，小四！”

【又怎么了。】这次，小四没有施法使一切静止，所以聂红豆跟她的沟通也都只是心意交流。

聂红豆，“我刚靠近那个祭台就闻到一股很甜腻的香味，还有小孩子在哭的声音，但我问了宋濯，无论是香味还是哭声，他都没闻到听到，那香还会让我四肢无力，头昏脑涨，我觉得这祭台有问题，我现在没办法靠近，你能不能去看看。”

听了聂红豆这么描述里的诡异，小四也提起了兴致，要是这儿真有邪祟作乱，那她除了也是功德一件，能积攒不少福报的，于她往后跃龙门飞升很有助益。

权衡完利弊的小四很快就去了聂红豆说的祭台，刹那，小四就把聂红豆想知道的事儿弄清楚了。

“怎么样？”聂红豆问。

小四满面愁容，一副可以说，又不好说的样子，良久，她道，【这事儿有点残忍，你听了可别害怕。】

残忍，聂红豆对这事更好奇了，“你说吧，我尽量。”

【你想的不错，那祭坛上确实有问题，你看那些奇形怪状的兽像，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妖龙一族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所以这兽像的样子也各不相同。】

“龙？”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故事里，关于龙的说法都与神有关，怎么在小四这儿就是妖龙了，“妖龙？不应该是神龙吗？”

【龙族在一千年前是神族，但在一千年前龙族因治水不利被天道贬为了妖族，受罚千年，原本明年就是他们重返神族的时候，可谁又曾想八百年前他们龙族的小公主会因心性不稳堕入了魔道，还撺掇着妖族左翼王私闯凡间，致使凡间生灵涂炭，死伤遍地，造了许多杀孽，天道就将一千年之期延伸了五百年。】

“就是你师傅的师傅的师傅以身殉道的那件事吧。”聂红豆说。

小四，【嗯，是。】

聂红豆，“原来被贬为了妖族，难怪我看这些兽像有点发憷。兽像跟龙族有关，那这祭台也应当跟龙族有关。”

【没错，这祭台上附着的术法虽是禁术，但很浅显，所以不是龙族设的，而且这禁术的作用只是以鼓乐减轻受罚之人的痛楚。我想了想，在这附近，还在受罚的，除了那个龙女招摇也没别人了。

当年，龙女招摇撺掇左翼王私闯凡间之事暴露后，天道降下的惩罚除了将一千年之期延伸五百年外，还将其抽去龙骨压在了冥水之下，日日受幽冥司十八重刑法，说是要受够一千年才能终止。

神界一日，凡间一年，算算时间，现在正好是她受刑的时候。这鼓乐既有减轻痛楚的作用，那设这个术法，以及决定每年都做这件事的人要么是认识她，要么是受恩于她。

但刚才那个贺拔允什么的又跟你说这寨子做这事是近四十年才有的，那我偏向后一种。】

“受恩于她。”聂红豆嗫嚅道，“可你不是说她被关在冥水下，又被抽了龙骨，这样的情况还能施恩别人？”

小四白了聂红豆一眼，【谁跟你说被关着，没龙骨就不能救人了。据我所知，她每年不知道要从这端水里捞起多少人，她每救一个人就能积攒一份功德，待功德圆满，龙骨自然也就能重新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