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众人道:“若有紧急,尔等由刘准摄入空间,毋误。”
刘准惊道:“白掌门,此物太珍贵,小子怕护不住它,不若交给这位贾师傅保管。”他说的是为袁飞疗伤的通明境大修士。
白长雪道:“贾师弟是舱中最高战力,要护着你们。”将镯子塞在他手里,飘身往舱外飞去。心中:啧,我小气么?我大方得很。我强势么?我一点儿也不强势。
白长雪出舱来,战局与她所感知无差,江畔受恪王领队疾攻,但守得扎实,局势稳定。江中太子船队全面受制。
游王光着腚,赤手空拳,气势却比飞王还要威煌,他手指屈了屈,一只护卫舰只竟贴着水面快速掠着水朝他而去,如全桨催发,惊得舰上修士飞空,军士跳入江中,舰只瞬间清空,宛如一只黑箱子来到游王身前,游王一双巨掌朝下捺了捺,“哧哧”空气排出声音大作,舰只沉入江底。
游王四顾一下,伸手左右一晃,又两只舰往左右掠水疾驶,人都跳飞,舰撞水坝倾翻。大家快来看呐,万磁王改玩水玩船了。
巨人们噢噢大叫,哈哈大笑。连那些受了伤的巨人,在水中半沉半浮着,也忍着痛楚,要伸长着脖子,睁着巨目看清战况,出巨声为头领喝彩。
这仗没法打了!太子船队人尽失色。
假太子赵亨已经搀住了江修祥,二人紧紧贴着。郭优之退到了司马侦身边,一起护着赵、江这一假一真,一少一老,一胖一瘦的二人。
半空一团白云挤动一阵。下出一颗黑色的籽来,在空中闪烁一下,已经到了江面。梁修一声欢呼,卿仙抚更是乐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来的是梁国有名的大硬汉雷隐。
雷隐行在江面,如履平地,前行一段,与游王面对面。说道:“游王,你已臻同我辈,当谨守气机,何必嬉弄诸君?”
游王道:“我族不像你人族,要分三六九等。捉我的人,我便要救。杀我的人,我便要报仇。”他大眼往恪王战团扫了一眼,道,“今日让赵亨立誓放人、投降,将刘准交我带走,便和气收场罢。”
这边舱中,刘准苦笑不已。王前茅赞他:“刘准,此战过后,你当扬名天下,比师父也不弱。”
那边江面,雷隐仔细打量游王神色,道:“颇有底气,是挞云支使你来的么?”
游王轰轰隆隆道:“挞云也是人族,倒是牧山这妖精更合我性情。我知你雷长老在梁国地位极崇,还有谁在?”他抬头看了看下籽的白云团团,喝道:“下来罢,一起说说,只要梁国投降,天劫来了一起抗。”
白云一动不动。
雷隐伸掌示意:“绕梁交给我。”目光在抓俘巨人手中的金玉鸟身上定了定。
游王哈哈哈哈大笑不已,围战的飞王和众巨人身周水流涌起,带着众巨人如草芥纸屑般飘转去远,让出一面大大的战场。游王道:“听闻你精擅雷电,水战极利。勿伤无辜。”
雷隐不悦,说道:“牧山亲和土属性,惧木畏热,你若和他对上,用木属性困他行动,用热火烧他,以水激淋,他不死也伤。”他以为硬汉牧山暴了他的功法,便把牧山的属性也扬了出来。
这边舱中,刘准心中:还有此事?我随着麻帅在南蟒岭搞爆破的办法,竟然可以用来对付牧山大宗师,如果能拿到他的妖丹,就能炼丈五空间。啐,我想这个干什么?
游王笑道:“我与牧山索未谋面,你倒错怪了他。”
白云中的吴形盯着手中的神魂照,说道:“他没说谎。”
玉璇不紧不慢地道:“挞云既然说过不参战,想必也不是挞云教唆。”
玉玑向雷隐传音:“试他一下,我寻机救绕梁。”
雷隐回传音:“我出手可以,事后你随我去韶州游玩一圈。”
玉玑:“你出不出手,我都随你去游玩一阵。仔细着,留些力,莫伤了气机。”
雷隐心中大慰,粗若猬针的胡须似是振奋地弹了弹,变得更直更坚挺。笑道:“游王,搭个手。”身形一闪,倏地到了游王跟前,双拳屈在身侧,其势欲击其面庞。
游王早有防备,巨拳像钟槌直击而迎。雷隐身形旋起,变成一股黑风绕缠其拳,黑风中“噼啪”作响,电弧闪烁,在游王白洁的手臂上点点触触,游王毫无所察,另一手屈抓,捞拿雷隐。
雷隐人与游王拆斗,其声音像是天际传来:“游王使得一手好盐,难怪不惧雷电。”喝破了游王的底牌,游王全身已经密布盐层,雷隐的雷电无法传入。
雷隐是老牌的神明境,并不因绝技受阻而气馁,身形闪烁间,攻游王耳际。游王拳大掌厚,竖立如墙以挡,另一臂抬肘伏击。二人连过数招,雷隐倏进倏退,极是从容。游王拳快指疾,毫不示弱。
这厢蔡长礼甩开宋长襟,不再缠斗,任由宋长襟追着他在天空兜兜转转,大半心思已经到了远处的大能斗场上。这种比斗盛宴,正是他蔡某人渴望已久的。全场全局最认真看雷隐和游王比斗的,除了天上的白云团团里的三人,就要属他蔡长礼了。
宋长襟追着这只蔡跑跑,奈何不得,更是又羞又怒。
白长雪传音道:“长襟,回来罢,让他闲置,汤人自会命他来攻。”她打出一缕指风,点在甲板上,说道:“慕容玄,你和人施法清开船底的淤泥,让二船近岸。”她要让两艘搁浅的船再近岸一些。
情情爱爱深入骨髓的守玄回过神来,忙和七星门的弟子施法清淤,干得极是起劲。心神却不停在另一船上停留,希望看到杨家小姐,咳,小厮出舱来。
宋长襟领令回阵,蔡长礼一下没了敌手,摸不了鱼。流云传音道:“蔡礼,过来助我。”果如白长雪所料,汤方不让他得闲。
蔡长礼长叹一口气,往流云飞去,恋恋不舍地望向远处的高级战场。
不过,战局骤变,令他惋惜之情稍减。
雷隐与游王换招多式,知道他妖力不如自己法力雄厚,断不是自己的敌手,正欲出一记大力,摧伤其身。忽然感觉一阵冷风自身边刮过,全身打了个寒颤,他自开启修行之途后,早在入明境已经五识强化,水火不侵。绝没有对冷热如此禁不住,感觉如此鲜明之说。
然后,气机泄漏如注,像是火蓬球囊被戳了个大口子,热气消漏。又像是他崇天派新搞的七凹八凸储物空间打开,将油、粮倾倒一般,掏空了内里。
大叫一声:“何人偷我造化!”声音尖锐,比玉玑的童声童气还要女性化,身形一闪,已经远到高空,脱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