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着说,“没事的,你们去做你们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腿,眼神淡了下去,“我待在这里就行了。”
“我们走了。”方禾拍拍女人的肩膀。
方禾走后,女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靠着仅剩的能看见的右眼,一步一步回到那个她待了六年的小屋。
男孩被女人回屋的动静吵醒,不耐地从床上爬起。
“你都瘸成这样了还能出去?我要告诉我爹,让他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敢吵我睡觉!”
女人看着眼前这个,身上流着自己一半血的男孩,并不动怒,她已经习惯了。
她一瘸一拐来到床前,抚摸着男孩的头,“对不起......”
男孩见女人跟平常不太一样,居然向他示弱,猛一下抬起脚踢开女人的手。
“现在知道讨好我了?晚了!”
女人站直,语重心长地说,“是,晚了......”
啪——
啪啪——
她突然扬起拐杖,一棍接一棍砸向男孩的头,男孩捂着头从床上掉到地上,蜷缩着身体嚎啕大哭,不断咒骂着自己的母亲。
女人见状,忽视他的哭喊,同从前男孩忽视她被殴打时一样冷漠着脸。
她弯腰搬起凳子,高高举起,一下又一下,不停砸在男孩头上。
“贱......”
直到见了血,男孩的哭喊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彻底消失。
带着六年深藏于心底的怨恨,对父子俩的厌恶,女人亲手了解了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孽种。
男孩彻底咽气后,女人在屋里找到男人平常用的镰刀,她开始细心打磨,磨掉了镰刀上的小豁口。
自始至终,她的眼里都是一片漠然,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村里忽然躁动起来,追逐声,打斗声,叫喊声四起。
冉铭寒成功等到逃出的女人,带着她奔逃,吸引了村民的注意力。
女人提起镰刀,一瘸一拐,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她朝人群中走去,寻找她的两任丈夫,他们的脸,她始终记得。
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她的第一任丈夫,女人的第二任丈夫,远远瞅见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眼熟极了。
他跑到女人面前质问,“你怎么出来的?快回......去......”
咔——
女人的镰刀砍向男人的腰,像砍柴一样,紧接着砍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她眼中的恨意太满,夜色也无法遮掩。
像砍柴一般,每一刀擦过骨头的声音,都在宣泄女人积压多年的恨意。
“噗——”
男人捂着腰倒地,鲜血倒灌从嘴里涌出。
女人不肯罢休,又对着他的脖子连砍数刀。
人群都去追冉铭寒了,没人注意到拿着镰刀的女人和倒地的男人。
女人毫不在意身上沾染的鲜血,拖着残腿去追她的第一任丈夫。
她没那么伟大,能做的,只是报自己的仇而已。
“阿生!”她对着熟悉的背影喊出一个名字。
男人应声回头,被女人沾着血的镰刀迎面砍中肩膀。
“啊——”
男人神色转变,一脚踹开女人,疼痛席卷全身。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想要砍男人,却被一脚踹开,女人继续爬起,拖着残腿举刀奔向男人。
男人再次伸出脚准备踹她,女人突然对着男人的腿重重砍下一刀。
镰刀深深砍进泥土里,男人的哀嚎声引起了几个还没走远的村民的注意。
这下,男人再没法踹她。
向回跑的村民见男人倒在地上,而女人正举着镰刀就要砍下,他们拼命的跑,却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地上已经说不出话,但还在捂着脖子挣扎的男人,她忽然笑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