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恶毒?
她应该像苏念道歉?
慕情发现,今天陆寒洲一直在讲笑话。
她也觉得所谓的海誓山盟特别可笑。
当初说永不相疑、永不相问,不离不弃、至死不渝的人是他,现在把别的女人当成宝贝,怀疑她、憎恶她的人也是他。
男人的心,多可笑啊!
她觉得可笑,她应该笑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唇角弧度是上扬了,眼泪却无声无息从眼角滚落。
见慕情哭了,陆寒洲疼得心尖都颤了。
他有些后悔刚才对她把话说的那么重,但想到若她不知悔改,以后指不定还得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恶事,他还是强迫自己冷下心肠,又催促了她一遍。
“向苏念道歉!”
“陆寒洲,你是非不分、黑白不辨,你眼瞎心盲,你有病!”
慕情当然不可能向总是陷害她的苏念道歉。
她用力擦去眼角的那点儿湿意,固执地迎上陆寒洲的视线,“你的苏念宝贝那么娇弱、易碎,如果真是我让慕离风等人伤害她,你觉得她能撑得到现在?”
“你有没有算过从陆家别墅开车到这里需要多久?”
“我将车开得飞快,依旧得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能发生多少事?”
“若他们真铁了心要伤害她,怎么可能过了那么久,他们也不过是只扯坏了她外面的披风?”
“她的披风,是铜墙铁壁做的吗?”
“只有一个可能,这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慕离风早就已经被她收买了,他们狼狈为奸,是一丘之貉!”
听了慕情这话,陆寒洲微微愣了下。
他也意识到苏念的确撑得太久了。
但慕离风从小时候便待在慕家,他一心想报恩,愿意为了慕家人不顾生死,他也不信他真的会背叛慕情!
“姐姐,你差点儿让人毁了我,我不怪你。”
“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你让人伤害我,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苏念哭得直打嗝,“我一直拼命挣扎……”
“有好几次,他们差点儿就得逞了。”
“我抓了玻璃碎片,以死相逼,他们不敢真的闹出人命,才一直没做到最后一步。”
苏念张开手,她掌心竟是有一块锋锐的花瓶碎片。
因为她攥了太久、又攥得太紧,她掌心已经是一派的血肉模糊。
而地上有碎裂的花瓶。
显然,是她在拼命挣扎的过程中砸碎了花瓶后,抓住其中一块碎片,以死相逼。
慕情知道,苏念所谓的以死相逼,肯定是假的。
可有时候真的假的没那么重要,因为哪怕是假的,陆寒洲也会对苏念深信不疑。
看着苏念鲜血淋漓的掌心,陆寒洲止不住拧紧了眉头。
他心中更是羞愧难当。
他没照顾好铁哥们的遗孀,等他有朝一日到了九泉之下,他都无颜面对自己最好的兄弟。
浓重的羞愧,让他对慕情的失望与愤怒,又如同野火一般疯狂燃烧。
他声音也止不住拔高了好几度,“慕情,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道歉!”
“寒洲,你知道你来之前,我在想什么吗?”
苏念依旧哭得我见犹怜,“我在想,若他们继续,我就用手中的碎瓷片割断我自己的脖子!”
“苏念……”
陆寒洲眸中的愧疚越发仿佛要从眼角溢出来。
他看向慕情的眸光,更是温柔散尽,染上了刀尖一般的锋锐。
慕情被他眸中的冷意刺得心口剧痛。
他俩相知相爱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用这般冷漠而凌厉的眼神看她。
可她依旧不可能向苏念道歉。
她问心无愧,凭什么道歉?
她微微抬起下巴,执拗无比地说道,“我说了,是苏念自导自演、故意污蔑我,我绝不可能道歉!”
“陆寒洲,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终有一天,我也会撕烂苏念这张故作良善的假面!到那个时候,哪怕你后悔,我也不会要你了!”
“离婚协议就在书房,我已经签过字,希望你也能尽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给我们彼此一个痛快!”
她毕竟爱了陆寒洲太多太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