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与妻子的死状极其凄惨。

  显然，他们在死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面目全非这个词儿，都难以形容他们死时的惨状。

  警方接到报案后，火速赶往了案发现场。

  可厉煜琛的人早就已经离开，警方并没有抓到凶手。

  他们只是在血淋淋的尸体旁，发现了一张粉色的卡片。

  上面写着三个龙飞凤舞又嚣张十足的染血的大字。

  厉煜琛。

  这张卡片，是厉煜琛对他们的报复，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弄。

  他嘲弄警方、顾擎等人，就算知道是他残忍地杀死了齐湛与他怀孕的妻子，他们也无法将他厉煜琛逮捕归案。

  顾擎知道，他和厉煜琛注定要有殊死一战。

  他和厉煜琛只能活一人。

  他不怕死，不怕输，更不怕死得面目全非。

  也因为知道避免不了这一战，哪怕他很久很久之前，就对周央央动了心，他依旧装作不在意她、不爱她。

  他也自欺欺人地以为，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不会靠近她。

  终究，他一颗心还是彻底为她失控。

  和她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而这几个月的甜蜜与幸福，都像是他偷来的。

  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幸福。

  曾经的他，天不怕地不怕，一腔孤勇，好似无所畏惧。

  遇到她之后，他有了软肋，也终于尝到了畏惧的滋味。

  齐湛那一枪没有伤到厉煜琛妻子的要害，厉煜琛那个疯子，都让齐湛的妻子死得那么那么惨。

  而他那一枪，了结了厉煜琛妻子的性命，若周央央落在那个疯子的手中，只怕她的死状，会比齐湛妻子更凄惨。

  顾擎缓缓抬起眼皮，就对上了周央央那双氤氲起雾气的桃花眸。

  看着她明明很想哭，却还在拼命忍着眼泪的模样，顾擎心如刀割。

  他发疯一般想上前，小心地擦去她眼角的泪光，将她拥进怀中，热烈吻她。

  想到齐湛妻子死无全尸的模样，终究，他还是强忍下了这种冲动。

  暗夜组织滋生于阴暗中，仿佛干枯却更易燃的野草，风一吹，火焰燎原，他短时间内，根本就做不到让暗夜组织彻底消失。

  而暗夜组织的人隐匿在暗处，或许街上一个普普通通的行人就是他们的人，他们若想伤害周央央，防不胜防。

  他若想继续跟周央央在一起，也有一个办法能护住她。

  那就是把她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为她铸造密不透风的城墙。

  可那样，周央央会成为笼中鸟。

  而他喜欢的姑娘，不是笼中的金丝雀，而是该展翅翱翔的凤凰。

  他舍不得禁锢她的自由、禁锢她的光芒。

  被禁锢的她，也不会快乐。

  他只能跟她分开，让她得到真正海阔天空的自由。

  昨晚后半夜，他已经立好了遗嘱。

  他不知道用多久，才能让厉煜琛以及他带领的暗夜组织彻底消失。

  但这一次，就算他万劫不复，也一定得将暗夜组织连根拔起。

  他终有一死。

  他已经在遗嘱上签字，并让律师公证。

  他死之后，他名下所有的股票、存款、不动产、黄金、珠宝……都是周央央的。

  他辜负了她，不能陪伴她到白发苍苍的时候，他只希望，他给她留下的这些俗物，能让她过得更好。

  也让她，有枝可依。

  “你要跟我分手？”

  “顾擎，你在开玩笑是不是？”

  周央央还是不愿意相信顾擎说的鬼话。

  她无法相信，昨天晚上，还把她按在身下，如狼似虎地吻她、占有她的男人，会忽然对她提出分手。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中还是止不住染上了哽咽。

  “今天不是愚人节……这种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顾擎，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

  “我的确没跟你开玩笑。”

  顾擎面无表情地点了根烟。

  想到她不喜欢他吸烟，他又冷着脸将烟头碾灭。

  他眸中没有温度，声音比眸色更冷、更无情，“我就是忽然觉得没意思、不爱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周央央，我们好聚好散！”

  周央央被他眸中的冷意刺得后退了一大步。

  心口弥漫的涩意，让她牙齿都止不住轻轻战栗。

  她几乎是透支了余生所有的力气，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如果我怀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