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斯贝利伸了个懒腰,察觉到牧宁池眼底微漾,心中了然,他轻轻拍了拍牧宁池的肩膀,“要我陪你吗?”
“不用。”
牧宁池拇指轻滑,点开牧慈的号码,直接给老爷子回过去,精致的双目微阖,习惯性地等待牧慈劈头盖脸的教训。
“好小子,如今翅膀硬了,连你老子的电话都敢不接!你人在哪?”
“科莫。”
“是不是家里的饭没有国外的好吃?你这才回来了几天,像走过场一样随便露了个面。叫你住几晚都不肯,现在又跑出去野!忘记明天什么日子?忘记你这条命是怎么来的了?”
“没忘。”
“没忘最好!”牧慈喘了口气继续道,“自己回来就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不要带来污你妈妈的眼睛。”
“嗬,”牧宁池眼底终于起了点情绪,“爸爸到底是担心我污了妈妈的眼睛,还是您已不复当年……怕我?”
另一边的牧慈沉默几秒,低低笑了声。
“你再厉害都姓牧,都是我的种,还想在我手里翻出天来?”
“不敢。”
牧宁池精致的唇线微掀了掀,他抑下眼底翻涌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挂断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许诺诺。
科莫市早上5点,尼谷已经是9点。
所以这个小家伙给他打了一天一夜的电话,今天还在尝试,就为了等他开机?
什么事这么重要?牧宁池没有挂断,接通后将手机放至耳边。
“许诺诺,小小年纪脸皮这么厚,没完没了地给男人打骚扰电话?”
似是没料到牧宁池会接听,另一边的许诺诺呆愣了半晌才小声开口。
“牧……池,池叔叔。”
“我叫牧宁池。”
“……”
许诺诺害怕牧宁池再次挂断,直接忽略了他不善的语气,急吼吼地开口。
“池叔叔,我12点要去做家教,只要3个小时就好,你……”
“不许。”
“什么?”许诺诺微怔。
“我说……”
小猫似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怎么可能让她出门给自己多生事端?牧宁池难得好脾气的给许诺诺重复了一遍。
“不许。”
“可是……”
嘟嘟嘟——
许诺诺话未说完,另一边的牧宁池已将电话挂断。
她不知所措地蹲坐在床边,揉了揉酸痛发麻的腿,坚持了一天一夜的防线终于这在一刻彻底崩溃。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许诺诺娇嫩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
然后丝丽昂夫人尖酸刻薄的话音蓦然从耳边响起——
“明天不来就不用来了!钱也别想拿!”
那可是她辛苦了两个月的工资,是她即将步入的安德拉大学一学期的学费!
不能不要!!
可牧宁池若是连家教都不让她去,等到下周大学报到,爸爸还没办完事来接她的话,牧宁池一定会继续把她关在这里,让她被迫辍学的!
还说什么养一段时间?
她明明就是被牧宁池囚禁了!!
许诺诺迅速擦干眼角滑落的泪,拿起电话给丝丽昂夫人打过去,小心翼翼地请求。
“丝丽昂夫人,我能不能……再和您请一天假?”
对面的丝丽昂听到许诺诺还要请假,毫不留情地哼了一声。
“许诺诺,你被解雇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许诺诺再次拨打,那头已是忙音,她一瘸一拐地跑至阳台,将这幢海景别墅重新打量了一番。
后院有一大约30米长的无边泳池,外接浅海湾的沙滩海面。
想办法引开后院的两个保镖,从这里逃跑,是最好的选择。
许诺诺深吸一口气,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身子,想要确定保镖的位置。
叮铃铃——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空荡的房内诡异地回荡,吓得许诺诺双腿一软,差点儿从阳台上掉下去。
但她不敢耽误,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床边,抬手拿起话筒。
牧宁池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
“许诺诺,两条腿不想要没关系,想想你妈妈,还有你生死难料的爸爸。”
!!
许诺诺下意识抬头,四下环顾。
牧宁池怎么知道她想逃跑,难不成这个男人变态到在自家客房里安监控?
那她在浴室洗澡,在房里换衣服不都被牧宁池看到了吗?
“没有监控,猜的。”
!!!!!!
小心思再次被揭穿,许诺诺真是害怕极了,瞪着眼睛足足沉默了几十秒才松开紧咬的牙关,哽咽着出声。
“池叔叔,我,不跑……”
牧宁池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