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她可以要求裴烁,这是自己的弟弟,救的是他们的父亲,提要求理所当然。
可徐遥不是裴家人,没有这个义务为他们的家人承担任何风险。
裴烁想了想道:“师父,我可否去贾太傅那试探一下情况。”
徐遥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她沉默的看向那个眼神迷离的假货,若有所思。
盘京城里风云涌动,平西侯顶着压力进宫。
皇帝过了很久才召见他,却是在太安湖边。
皇帝正坐着垂钓,年轻的帝王难得坐得住,只是手里的鱼竿抛出去许久,始终没钓到一条鱼。
如今太后失踪,皇帝却有心思在这里钓鱼,旁人瞧见难免非议,但皇帝仿佛并不在意。
他连着两日都未曾召见朝中大臣,平西侯上前叩拜皇帝,年轻的帝王让他起身,又命太监给他看座。
平西侯坐在皇帝的身旁,静静看着他钓鱼,钓了许久,还是一条鱼都钓不上来,皇帝终于失去耐心,将鱼竿丢给伺候的大太监。
“为什么朕无论怎么做,都钓不到鱼呢?”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平西侯,平西侯顿了顿,“或许是钓鱼的位置不对。”
年轻的皇帝闻言,却若有所思。见他沉默不语,平西侯试探道:“太后至今下落不明,昨日微臣得了一封信,还请陛下御览。”
皇帝接过他手中的信,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微微蹙眉。
“大周的镇国公在我北辰,朕竟然不知?”
平西侯叹息了一声道:“贾太傅前几日已经将人带走,难道未曾禀报陛下?”
皇帝的脸色阴沉不定,哼笑道:“母后不也没有告诉朕吗?你们都将朕当做小孩,朝堂上的事不准朕干涉,可朕如今十六岁,这个年纪明明是该亲政的,母后这些年就是不肯放权,她是觉得真做不好这个皇帝吧?那她觉得谁合适?”
听到他这么说,平西侯连忙跪下来,“陛下息怒,太后娘娘,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皇帝哼笑一声:“你们一个两个都打着为朕好的借口,不许做这,不许做那。连镇国公被关在北辰这样重要的事,都只有你们知道,你们将朕当做什么?不就是仍然认为朕是个孩子,会误事误国?”
皇帝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平西侯,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平西侯感受着青年皇帝的怒气,声音平静缓和告诉他:“微臣幼年时,是个跳脱性子。调皮捣蛋,让父母头疼。微臣的父亲对微臣严加管教,可他越是严加管教,微臣越是心烦气躁。
有一回,有人给微臣的父亲送了一匹马。那马儿性子烈,根本无人降服它,微臣不信,非要去试一试,结果马儿发狂。
微臣抓着它的鬓角不敢松手,马儿不受控制,带着微臣越跑越偏,眼看着便要危险,微臣不知如何是好,微臣的父亲纵马而来,飞身抱住微臣,我们父子二人马上滚下来,微臣的父亲为了保护微臣,一头撞在路边的大石上,昏迷了许久,险些丢了性命。”
听到他这样说,皇帝恼怒的情绪渐渐得到了平息。
平西侯抬起头来,与皇帝对视:“陛下,父母爱子女,虽不一定言之于口,但总会为孩子思量许多。臣年少无知,对很多事情尚且懵懂,由着性子胡闹。父亲作为过来人一再劝诫,微臣总是不听,最后险些酿成大祸,连累父亲的性命。
陛下身为国君,肩膀上承担的更是一国重担。太后不是不愿意让陛下亲政,而是国家大事,要慎之再慎。微臣一时任性,害得父亲差点丢了命。一国之君若是任性,那便有可能伏尸千里,陛下愿意看到那样的场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