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隔数十丈远,宋青瓷点点圈圈的眸光中,看见他好似笑了,又好似没有,她一抹眼睛,不管不顾,直接跑过去,扑入陈长安的怀中,带着丝哭腔问道:“你怎么都不去找我?”
“不敢!”陈长安依旧是当初那个回答。
宋青瓷脑袋埋在他怀里,吸着鼻气,“你是不是怪我没陪你?”
软玉在怀,陈长安却毫无欲念,他开口道:“没有,我是真的不敢去宋家。”
宋青瓷仰脸看他,眼巴巴地问,“那我过来了,你会不会赶我走?”
陈长安低垂眼眸,看着那双狐媚的眸子,尴尬笑道:“算了,明天就是山试了,我得养精蓄锐。”
宋青瓷急声道:“我就陪在你身边好不好,什么都不做的。”
陈长安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神,原本到了嘴边要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最终还是没让她走。
晚上两个婢女过来服侍用膳,见到坐在陈长安身边的宋青瓷,都是眼神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冠盖京华的甲子,并非不喜女色,只是她们太过庸脂俗粉了些。
饶是陈长安觉着不错的饭菜,对宋青瓷这种贵女来说,也不过滋味平平,浅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专心致致地看着他大块朵颐,一脸满足。
等到陈长安放下碗筷,婢女将桌子收拾干净后,宋青瓷红着一张脸,自告奋勇地要服侍陈长漱洗。
陈长安果断拒绝。
他向来没有别人服侍的习惯,更何况是眼下的宋青瓷。就算他定力再怎么不错,也不是枯坐老僧,酒色财气,一样也在心头,万一到时候按捺不住要枪出如龙,可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吕周怕给不了孙福娘好日子。陈长安则怕自己果真早死了,宋青瓷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沐浴更衣,返回屋中。
厢房内,宋青瓷已经裹着被子躺在床上,锦衾微挑,圆润白嫩的香肩隐隐可见。
陈长安咽了口口水,不敢再看,喝了杯桌上的香茗后,坐回每晚打坐的地方,静心闭目,开始修行观想。
以往能够清晰观照揣摩的细枝末节,此刻再回想,却一点也记不起,识海里只有宋青瓷那双妩媚的眉眼,以及方才微微一闪而过的白皙身子。
陈长安坐了片刻,叹息一声。
似乎是听见他的叹息,宋青瓷笑道:“我不后悔。”
陈长安豁然起身,走近那张他只躺过一次的大床,看着嫣红妖娆的笑脸,深吸了口气,“真不后悔?”
“我啊,什么都没有的,除了我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你。”宋青瓷直视着他漆黑的眸子,“我是提线木偶,可我这只木偶,此刻是属于你的。”
陈长安闭上眸子,再猛然睁开,眼里点点火光。
他俯身,看着她抓紧被子的素白手指,“宋青瓷,这可是你自找的,现在害怕已经晚了。”
宋青瓷手指攥得更紧,声音柔柔弱弱道:“万请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