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一袭白裘,守阙剑起舍生。
大有一剑定生死的雄壮气魄。
刘继风见他如此托大,恨不得下一刻,麾下二千多人的从风游骑策马赶到,将他碾个稀碎。
他脸色阴沉地吞下枢密院配备丹药,恢复些许气力。方才以六品境界,依仗亲卫战阵连横,都未讨得一丝便宜,刘继风按捺铮鸣作响的虎牛,并不打算亲自下场。
他冷眼看着剑势飞扬跋扈的陈长安,一连说了几个杀字!
杀红了眼的亲卫,人马前奔,动如炸雷。
陈长安如今的舍生一剑,虽没了借用符篆灵力撑到四品的境界修为,也使不出一剑劈落陈太平的霸道剑势,但他在地宫苦熬三年,如今符篆合一,境界修为看似平平,舍生一剑,依旧让人心惊胆战。
守阙剑势无华。
没有刁钻的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简简单单的一剑,当空劈下。
对上第一批数十骑的冲锋,瞬间劈开领头五甲,仅仅四溢的剑意,就能迫使其余人回防。
陈长安仗着纵横四溢的剑意,直扑众骑拱卫的刘继风,完全舍生搏命的疯魔姿态。
昭武校尉赶紧后撤。
只要这位公子不承认身份,在他眼里便是命如草芥的江湖草莽,他可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差一步就能授参将衔,成为从五品的游击将军,有着大好前程,绝不可能立于垂堂之下。
手臂一挥,身后三十余骑如潮奔涌,悍不畏死地冲向陈长安。
另一侧冲锋过去的从风游骑也调转马身,穿回绞杀。
陈长安对此无动于衷,剑势不改分毫,完全是不斩杀刘继风,誓不退走的架势。
剑意横贯。
无数精锐骑兵全被他剑意绞碎刀甲,不少修为不济的当场跌落下马,被当场踩死。
拖矛压阵的刘继风咬牙切齿地看着,齐州耗费无数精力银钱堆出来的从风游骑,这才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生生折去三十多骑,几乎是剐去他身上血肉一般疼痛。
刘继风目眦欲裂,很想一矛钉死陈长安,然后踩着他那张脸,大声质问,“你他娘的,知道老子爬到现在多不容易?老子的大好前途就要被你断了,你知道吗?!”
心底狂怒,刘继风脸上却是不动愈发平静。
既然对方能只身破五百府军,他麾下这一百骑,就算装备再精良,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刘继风在心疼的同时,暗暗盘算,一旦能够拖住这位,这一百游骑也算死得其所。只要等来剩余的二千四百骑,刘继风就有足够底气,将陈长安斩杀当场。
到时候别说是陈长安,就是暗中护他周全几个离州四品,刘继风也有极大的把握,能够将对方留下来。甚至如果时机合适的话,不介意耗去所有家底,将对方拼死。
当年赵武王镇压景朝修真界,将主就对白缨突骑有过要求,让他们要懂得配合战阵,绞杀张狂行事的修真者。这些年天下承平,极少有战事,但寻常时日,刘继风没少拉着手下,去跟周围横行的马贼,纵横肆意刀头舔血的修道真人打交道。
寻常府军,一个千人队伍,可能死伤两三百人后,就会心胆俱碎,严密的阵型轻易就被人杀穿击溃。
刘继风却有这个自信,他麾下的从风游骑营,即使两千五百人战损两千,剩余的五百人也依旧会悍然冲锋。
看着不断逼近的陈长安,刘继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大声喝道:“杀我袍泽者,必杀之!”
剩余六十骑眼眸血红。
明知一旦挨着那柄长剑,就是一个死字,战阵依旧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