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在商议了一些政令举措之后,御史张大人站了出来:“臣有本参奏。”
御史要说话,皇帝必须听,就算忠言逆耳,也得听完。于是,皇帝摆摆手,让他说。
只听张大人在大殿上慷慨陈词:“臣要参奏大司农徐大人,参他为公主供奉生祠,于理不合。”
徐大人像看发癫之人一般,看着张御史,想不出此人是什么脑回路,这种小事居然也拿出来说,浪费皇帝的宝贵时间。
再说了,公主值得被供奉,关他张御史什么事?
张御史不管他人目光,继续说道:“公主小小年纪便被徐大人供奉生祠,臣还查到,公主封地亦是有众多百姓在家中为公主供奉生祠,长此以往,岂不是人人知公主而不知朝廷?公主小小年纪,获得如此多人的爱戴,将来怕是会有损国体,望陛下彻查此事,并处罚相关人等。”
皇帝耐着性子听完,无语问天:我那可爱的小闺女本来就备受喜爱,供奉个生祠怎么了?她不但长得像观音座下的童女,更是天下第一心善宝宝,怎么就不配享香火了?
不过皇帝不能自卖自夸,否则御史要参他溺爱公主。
皇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夸闺女的冲动,就听大司农徐大人道:“张御史,公主心善,捐了五十万两银子改善镇北军装备,凡是哪里有天灾,也都慷慨解囊。还捐出红薯,你可知这产量惊人,能养活多少百姓?不说这些,光是她创办的产业,雇佣那么多人做工,养活那么多家庭,就该大大表扬。想来,百姓为她立生祠,也是感念她为国为民,是百姓的一点心意。而臣为公主立生祠,是因为公主推广红薯种植,臣心中敬佩。”
徐大人呼吸起伏,被这御史的参奏气狠了。
张御史反驳道:“徐大人稍安勿躁,你要感谢公主,大可以有别的方式,你却偏偏选了供奉生祠这一条,你可知,只有为天下做出巨大贡献之人才可享供奉,你这是要把公主放在菩萨的高度去虔诚跪拜,不妥,大为不妥。公主就算再厉害,也厉害不过菩萨去!你究竟是何居心?是不是在为公主造势,结党营私?”
徐大人大呼冤枉:“臣就是感念公主为国为民,怎么还跟结党营私凑一块儿了?臣冤枉啊,望陛下明查!”
傅景年看了两眼张御史,能说出“结党营私”四个字,让傅景年不禁想到了更多,眼神暗下几分。
张御史继续道:“徐家与公主向来亲厚,很难不让人多想。想当年,徐大人的侄子徐守仁在任蒙城青山县县令之时,便为公主经商大开方便之门,纵容公主低价买下青山县首富的所有产业据为己有,苏家由此发家,公主更是为徐县令的政绩,捐献四万两价值的粮食博取美名。后徐县令政绩卓然得以升迁,现已经任越州知府。陛下,公主也是后宫之人,与前朝官员牵扯太多,毕竟不妥,陛下圣明,望陛下明断!”
苏正业是五品官,此时听着张御史弹劾鑫儿,气得呼吸起伏,上前道:“陛下,当年苏家买下张家的产业,那是正常操作,所有产业都是按照市场价买的,为此,苏家还背上了很多年的债务,怎么到了张御史这里,就是苏家借着徐县令的方便将他人财物据为己有了?”
“还有那四万两价值的粮食,都是真金白银拿出来到处收粮送去灾区赈灾的,怎么就是为徐县令做政绩,沽名钓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