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开了头,四皇子一派的人便陆陆续续借着酒意附议。
看着乌泱泱跪地的人群,皇帝面上的笑容收了收,道:“太子人选,你们逼了朕多年,当初是逼着朕立大皇子,现如今看看呢?大皇子不成器,被褫夺了王位,现在还幽闭府中。怎么,你们现在又想逼着朕立四皇子了?”
皇帝的声音很冷,转头看向左下手的四皇子:“楚王也想被立为太子吗?”
皇帝的问话太直白,四皇子瞬间觉得有些局促,立即起身道:“儿臣愚钝,儿臣不敢觊觎太子之位。各位大人许是喝多了,都是酒后胡话,父皇不必在意。”
明明只是一句谦词,却不料皇帝笑了一声,淡淡道:“既然楚王不觊觎,那便算了,众爱卿以后也不用再提立楚王为储君的话了,楚王自己都不想,你们怎么好赶鸭子上架呢?”
众大臣一噎,面面相觑,无话可说了。
四皇子捏紧了拳头,瞬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父皇这是明晃晃的当着众朝臣的面否定自己了,是打从心底里就没有想过要立自己为太子。
“好了,楚王坐下吧,朕记着你的封地在滨州,那就等年后,准备准备,离京去封地吧。”
四皇子感觉到一阵眩晕,父皇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明白,可连在一起他却听不清楚,什么叫过年后去封地?父皇是想赶自己出京么?
静妃立即道:“陛下,楚王的王妃刚生下孩子,孩子太小,滨州路远,还是再过几年再让他们去吧。”
静妃求情,皇帝看了看她,似乎想了想,才道:“也好,那就一年以后再去,那时候孩子也满周岁了,去远一点的地方也不要紧。”
四皇子呆愣了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淡淡道:“是,儿臣遵命。”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紧紧掐住了自己的手,差点掐出血。
宫宴开始之前他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失意,四皇子真是一口银牙也要咬碎。
苏鑫儿看着四皇子的形势急转直下,默默抬眼看了一眼父皇,就发现父皇也朝她看过来,眼神里竟然带着一丝安抚?
苏鑫儿一愣,心想着,莫不是父皇已经派人查明了辰儿落水一事,所以才会直接在宫宴上气得一口否定了四皇子的立储之路,还趁机将人撵去封地,眼不见为净?
苏鑫儿眼神里带着一抹复杂,手心手背都是肉,父皇要将四皇子按住,给辰儿报仇,心里应该也不好过的吧?
不过再不好过,也只能这样了。
皇帝睨了睨坐在下首突然变安静的楚王,眼中闪过一抹暗色,他没想到四皇子的势力竟然已经这么大了!户部、兵部、工部都有他的人,六部里三个部门都有了四皇子的党羽,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宫宴本来热热闹闹的,但是有了这群老臣一打岔,事情没办成,还让皇帝和楚王都有些不悦,所以后半段的时候,皇帝就以身子乏了为由,陪着皇后先走了。
玥贵妃本来也没有什么食欲,但见两个儿女吃的正欢,便默默陪在一旁。
众嫔妃现在就数玥贵妃位份最高,她都没走,其他人便也不好意说先离场,所以大家要么默默吃菜,要么互相说说话,氛围倒是比帝后在的时候轻松了些,议论的话便也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