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刀朝着何立劈来。
只听得“哐当”一声,人与刀同时落地。
何立惊得往后退了半步,手向后撑在桌沿,胸膛也因方才的惊吓上下起伏。
“娘子好准头!”何立盯着那歹人背后泛着青光的绿腰,不住的夸到。
若是你再晚出手一刻,怕是此刻倒下的就是何立了。
你见着何立胸前的衣服嚯开大口,白皙的皮肤上一道血肉翻飞的血痕额外瞩目,好在距离不算近,他只是被刀划伤,并未十分伤到内里。
你上前一步拔出绿腰,嫌弃的在那人的身上将它擦干净。
“还能动吗?”
你头都未抬,没好气的关心着何立。
此人并非你们的人手,且招招对你下死手……看来此番他叫你一同前来,目的并不单单只是为了除武义淳,怕是将你也列在其中……
好你个何立!你细细地擦干绿腰上的血渍,心底暗暗盘算着。
何立的这出苦肉计着实狠了些,若有半寸偏差,便是自己也性命难保……
不过,这倒也不奇,若是你真弱了些,被这歹人夺了性命,他若是不受重些伤,又如何与秦桧交代。
“不能了……须得娘子扶着才能走动。”
何立撑着桌子,装的比实际上还要虚弱三分。
你草草地穿好衣服,又为何立穿戴好,扶着他准备出门。
“何立!你没完了是吧?”
武义淳身着寝衣,头发蓬成一团,一瘸一拐的来到你们门前堵住你们的去路。
“昨日两回,今日天不亮又来一回,大人这是誓要将我斩杀在此地,不死不休?”
“您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何立上下打量了武义淳一眼,见他并无新伤,质问起人来中气十足。
“看上去,好像是我与娘子伤得比您更重些,怎么武大人反倒质问起我们来了?”
何立搭在你的肩上,又故意用力压得低了些。
你右肩吃痛,往下一蹲,看上去倒像是伤重站立不稳的样子。你疼的挤出几滴冷汗来,眉头紧皱恨不得踢何立一脚,碍于武义淳在前,只得暗暗咬牙。
“是啊,武大人,我夫可是差点就丢了性命。且这天子脚下,我等岂敢乱来?”
你转头朝屋内一撇,引得武义淳见那屋内的尸首。
“若说真是要刺杀武大人,何必等到此时?早在您半途之中动手岂不更加悄无声息,干净利落?”
“昨日晚间有观内道童来报,是为山匪。这山匪一向强悍,杀人不眨眼,武大人总不至于说我们与这山匪勾结吧?”
你一番话说的甚是有理,唬得武义淳一愣一愣的,皱着眉头思索许久,又见你二人面色惨白,身负重伤,确实不像是与山匪勾结演戏的样子,这才放下疑虑。
“赶紧出发进城吧,事迟多变!”说罢又一瘸一拐的回到房内收拾行装。
你肩膀一顶,将何立从你身上推开,转身白了他一眼便也进内收拾行装。
何立这才发现你右肩渗出的血渍,在你背后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的关心了两句,又在那地上的尸身上狠踹了两脚。
马车走在回城的路上左摇右晃的,颠得你伤口生疼。
但比身体上的伤更令你头疼的是你目前的处境。
如今武义淳未能杀成,他身旁还有个以一敌十的好手,还有,何立竟对你也起了杀心!
你缓缓侧头,冷冷的扫了何立一眼,却被他捕捉到。
“娘子再忍忍,马上回城我便叫最好的大夫……”
“武义淳没除掉,符通又是个万中无一的好手……这可如何是好?”
你只觉得何立假惺惺的,叫你心情更加烦闷,不愿听他多话,便出言匆忙打断转移话题。
“娘子宽心,符通身子再硬,量他也活不过三日!”
何立笑着,又扇起了他的折扇。
如此自负,这厮真以为他是诸葛孔明,一切皆在他的筹划谋算之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