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何府园中。
“珏儿,这可是今夏最后一点栀子了。不如我们将它制了干花吧。”
你看着几颗树梢还有一些晚开的栀子花,拉着翠珏过来摘下。
“好呀,你伤还没好全,我来摘吧,你且坐好吧。”
你们用篮子接着摘下来的栀子,在鼻尖晃着闻闻香味,又将它们放在铁盘上用小火焙干。
却不知这一幕正好落在前来何府探病的武义淳的眼中。
“肖管事,何夫人旁边的女子是谁呀?”
武义淳被翠珏吸引住,定定的看着拱门内杏面桃腮与人谈笑的女子。
“哦,那是我们大娘子的义姐妹,翠珏姑娘,是特意来府中照顾咱们夫人的。”肖矩恭谨地答道,又躬身为武义淳引路。
“武大人,这边请。”
武义淳近日见秦桧却不见何立,听闻是因上回救他负伤甚重,故此秦桧才特允了何立在府中修养一段时日。
武义淳想着何立与你为救他身负重伤,竟至于不能公干之地,想来不像做戏,而自己却还对你们多加怀疑,心中不免有些羞愧。
另一方面,符通的死到底还是横在他心里,他更想着能借着探访何立之名,来何府探探何立的底细,查查到底当日之事到底是否与何立有关。
带着半份愧疚半分怀疑,武义淳提着礼品到了内堂。
何立此时正半躺在软榻上假寐,听得武义淳正朝这边赶来的脚步声,并未起身,反而是晾了他好一会,才假装睡醒。
“哟,武大人何时到的?肖矩!怎么回事,武大人到了也不叫醒我,白白叫武大人等着!”
何立捂着胸口神情痛苦,艰难的从软榻上坐起来。
“诶诶诶,何大人,不怪肖管事,是我见大人正睡着不让打扰的。”
武义淳连忙上前扶起何立,道明来意。
何立却故作不领情。
“别别别,何某不过是尊宰相之令前去为大人接风洗尘,怎敢有委屈。武大人也不必特意劳动大驾来何府一趟,这万一若是路上有些什么磕着碰着的,又要怪罪在何某,或是宰相头上,那何某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呀!”
“大人这话可就说岔了,我可是从未疑过大人与宰相的呀,都是符通那小子混说的!”
武义淳陪笑着上前,坐在了何立的另一旁。
“大人您看我不是上门为之前的误会,给赔礼来了嘛!您与夫人受我连累才受伤,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呀。还望何大人不要嫌弃。”
“那武大人可在我府中用了饭再走吧,此刻席面也应准备停当了。”
“哦,不了不了,相府中还有许多事要办呢。”
话音刚落,武义淳就看见门外款款走过的翠珏,立时改口:“呃,这说起来,还真是有点饿了。一顿饭想来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那我就听何大人之言吧。”
何立抬眼一看,这武义淳的表情不要太明显,就差将一副眼睛贴在她身上了。
席间就算是佳肴满桌,武义淳也觉得无甚滋味,时不时的偷瞄着翠珏,他以为做的不引人注意,实则这桌上的其余三人均是心中明了。
饭毕翠珏道要去集市上采买些脂粉头油之类物品,这武义淳也忙不迭地上前,道是回相府顺路,可一同送翠姑娘前去,浑然忘了来何府的目的。
“娘子这是?”何立与你并肩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上车。
“宰相是预备将翠姑娘嫁与武义淳?”
何立用折扇指了指你与他自己,示意他们也像当初秦桧将你赐婚给他一般。
“怎的?何总管这是对宰相安排的婚事有意见,还是对我有所不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