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信你会帮我?”
“你觉得你现在有得选吗?”
何立不禁笑出声,他真当自己是在同他商量么?
“现在你还可以选择说或不说,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我没什么耐心!”
何立用扇柄一下一下敲击着桌沿,十、九、八……三、二、一!
何立抬扇准备唤候在门外的谷梁安。
“说!我说!”
蒋义福忙出声制止,何立却依旧没有停下。
“大人,有何吩咐。”
谷梁安在门外拱手听候指令。
“何大人,何大人,我说,我一五一十的说,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蒋义福爬过来抱着何立的腿哭着求他。
“说了这会子话也不见你们上茶,就是这么待客的吗?啊?!”
何立盯着谷梁安,听见蒋义福服软,立时改了口,扇子却狠狠地敲在了抱着他膝盖的手上,“说!”
“是……是,青玮姑娘一向都是身子康健,并无心悸之症。”
蒋义福吃痛缩回手。
“说些我不知道的!”
又是一记扇柄落在他头上。
“是,是宰相!和那王夫人,命我等制药,每两个月给青玮姑娘服下,从前翠珏姑娘在世时亦是如此。服下此药后若不在两月之内食用解药,则浑身如虫蚁啃噬,泣血而亡!”
蒋义福稳了稳颤抖的声音,继续开口道:“往日里,往日里都是服下药后,休息半日即可恢复,直到两月左右,药性才会再次显现……但青玮姑娘上次的症状,像是,像是服用剂量大大提升,加之之前服药频率被缩短成了一个月一次,体内余毒未清,所以才至身子亏虚咳血昏迷。”
“是何毒药?你可有解药在手?”
“这毒是我与府上另一位郑府医一同研制,药方各出一半,最终药方却在第三位秦府医那,由他最终定夺用药,解药的方子也只有应对我这一半的药物。”
“嘶……果真老狐狸啊!”
何立料想他不会有解药,却没想到制药的方子也这么七弯八绕的。
“与你三个月时间,将这药方查明,制得解药来。”
“大人!大人您这不是为难小人嘛!这药方我是见都没见过,况且相府守卫森严,这叫我如何去寻得药方、解药呀!”
“那你这是不答应了?”
“大人,非是不答应,实是做不到呀!大人呐!”
“两个月!期限一到,你可莫怪我!”
何立将簪子狠狠地拍在桌面上,起身往外走去。
“送客!”
蒋义福看着桌上碎成两截的发簪,重重地跌落在地。
自己小心谨慎十余年,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忍住五年不与家人见面,才好不容易获得宰相信任不再跟踪查访,这才敢在每月轮空时归家与家人团圆,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一双宝贝儿女。
没想到,今日一朝被何立捏在手里,十余年来的谨慎小心毁于一旦!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贪图宰相府的俸禄,在乡间当个赤脚医生,也好过今日全家性命被捏在这个活阎罗手里!
可,可若非当时真的是活不出来了,他又怎会走上今天这条路呢……
不容蒋义福多想,便从门外进来两三名粗壮士兵,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套住他的头将他塞到马车里。
颠簸了不知多久,终于停下。
听得马车上上来两名侍女,给他摘了头套,又替他重新梳洗换衣。
“总管说,叫你体体面面地回家,特命我等来为你梳洗换衣。总管的意思你若能明白,便乖乖的走好他选的路,可别擅自选了其他的道。”
其中一位侍女边为他梳着头,淡淡开口道。
梳子紧紧地贴着头皮划过,却好似梳齿刮在心里,根根到肉,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