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黎取来笔墨,你也随即起身,从内室的枕下取来一面便于随身携带的铜镜来。
何立与孙均见你拿出铜镜,皆是一脸茫然。
又见你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抽出绿腰,朝着铜镜的镜沿挑去。
“夫人,还是我来吧。”
谷梁安瞧你旧伤未愈,还是使不上力,便上前一步接过铜镜与绿腰,三两下便将那铜镜撬开一分为二。
只见那铜镜中,竟有一张叠起来的信纸。
你伸手轻轻展开那张微微泛黄的纸。
众人凑头上前一看,一行行娟秀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
是岳灵从前留下来的那封信。
上书的字迹小巧工整,笔锋锐利,如刀剑般收放自如、游走于纸上。
一笔一划,是书不尽的冤屈泣血泪。
一字一句,是诉不完的忠骨埋黄土。
……
孙均越看拳头攥得越紧,一口牙差点被咬碎,颧骨处的咬肌从展信开始就没有放松过。
而何立则是看完后垂头沉默了良久。
你见他二人都沉默不语,便想将那信收起来。
却伸来一只宽厚的大手按住你的动作,何立缓缓地放下手中折扇,提起袖子露出他那细白的手腕。
你们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出声,只等着何立不急不慢的拿起墨条研磨、舔笔……
何立提笔顿了顿,又另拿出一张新纸起稿,慢慢地将岳灵所写之事补充详尽,又加上了许多未曾被岳灵记录在册之事……
秦桧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下一步,我们当如何做?”
孙均压着怒意,哑着嗓子出声。
“我想……”
你看着何立仍未停下的笔,说出你谋定多时的计划:“将秦桧这些丑事,给他编成话本,或戏文,让瓦舍说书之人,或是南曲班子传唱……”
“娘子此计甚妙。”
何立写了满满两大页才停笔,“不过,民间流言,毕竟力量有限,尚不能伤得秦桧根本。”
“若是咱们想要将秦桧连根拔起,则需在流言鼎沸之时,将此书信想办法交到韩世忠手中。”
你拉过何立的手,为他细细擦拭着方才沾上的墨渍:“不错,光靠流言就想推倒秦桧,这难度堪比蝼蚁撼树。”
“若要断秦桧根基。还得从朝堂上入手,以雷霆之势,斩落其羽翼臂膀,将他连根拔起!若韩世忠得此书信,定不会放过此大好弹劾秦桧的机会。”
孙均对朝局之事不太懂,只能皱着眉头努力听着你与何立的分析。
你见孙均听得如此认真,又试探地朝他询问道:“孙将军若愿伸出援手……”
“但听姑娘吩咐,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些时日需得劳烦您与谷梁一起,多多买些话本子、戏曲薄来给我们参考参考。我同何大人也好好研究研究,该如何将这些故事写出来。”
“另外,便是拜托你们去与这城中的说书先生、南曲班主都要打好关系,以便于日后我们写出的东西能顺利传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