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绪起伏过大,让你身子有些不稳。你撑住廊柱,又再反问了一遍。
谷梁安稳了稳气息用力地点头,“秦桧死了,夫人。”
“怎么死的!”
你松了口气,扶着柱子坐在回廊栏台上,“你们过来,细细说与我听!”
谷梁安与孙均提步上阶,青黎上前为孙均掸落身上的雪花。
谷梁安在一旁瞧着这丫头竟对一个外人如此体贴。也不知道帮帮自己。
这胳膊肘,往外都拐了七八十里地了!
却碍于你还等着他们回话,不好当着你的面发作,便暗暗忍下,朝你行了个礼,便开始说起秦桧的事儿来。
“那秦桧自秋凌渡之后,元气大伤。原本在山西水土不服已是累的身子不适,又经张大一事点灯熬油,受过惊吓后还得继续前往秋凌渡与金人会谈......此一事更是叫身子负累不堪。”
“自山西事后,蓝玉、绿珠重伤昏迷,秦桧替身已死,夫人您与何大人也......秦桧身边可用之人甚少,万事皆得他亲力亲为,更是劳心劳力。”
“到了临安后,夫人与大人写的话本子在民间流传甚广,那些信件更是火上浇油,狠狠地在秦桧心头烧了一把。”
“大人趁着秦桧盛怒,又在暗中使了些小手段,引得秦桧疑心自己身边之人。”
“如此一来,秦桧真成了单打独斗,孤家寡人一个了!”
“他日日如芒在背,提心吊胆,又要忙着编罗罪状,身子愈发不如从前。在将张浚、胡寅等一众五十三人诬陷下狱后,终是不堪重负卧床不起。”
“而圣上也早已不满秦桧嚣张的作风,在韩世忠的日日进言下,于秦桧重病之时前去探望。”
“还告知了秦桧一个好消息。”
谷梁安得意洋洋的看着你,你没有耐心陪他玩笑。
“别卖关子,说!”
“是。”
谷梁安见你如此严肃,马上收敛方才得意的样子,又严肃起来。
“秦桧见圣上亲来探望,又自知自己恐时日无多,却仍想保住秦家的权势地位,便有让秦熺接自己宰相之位的意思。”
“哼,贪心不足!”
你冷笑一声,“继续说。”
“当夜,秦熺派秦埙同林一飞、郑木冉见台谏官徐喜、张扶,策划自己的拜相事宜。”
“但圣上迟迟未允,对上进的文书也不置一词。”
“直到十月二十二日,圣上才下旨加封秦桧为建康郡王,进秦熺为少师。”
“加封?”
你握着暖炉的手不禁捏得更紧了些。
“怎会是加封的旨意?”
孙均瞧着你着急的样子,不满的啧了一声。
“扯了半天也不知道讲重点!”
说罢,孙均提步上前,一把将谷梁安挤开,拱手安慰着你。
“夫人莫急,圣上的意思,虽是加封他二人,确是强制要他二人致仕。”
“圣上是亲去探望秦桧,叫秦桧好生养病。当场虽并未言说什么,可回去后便着沈虚中草拟秦桧与秦熺父子的致仕文书。”
“秦桧听闻此致仕的消息,知道秦家大势已去,气急攻心而死。听闻临去时,还惊恐的喊了句‘饶命!’。”
“不过圣上还是追赠秦桧为‘申王’,谥号‘忠献’。”
“哼!忠献?圣上这是反讽吗?”
你听孙均说完,不禁冷哼一声。
忠献?
“他秦桧所做之事,哪点算得上‘忠’?哪点于国于民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