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恢复清晰,你才看见何立满是痛苦的表情,摇着头嘴里不知说着什么。
你只觉得周遭都乱哄哄的,吵得你头嗡嗡作响。
不一会儿,蒋义福来了,在床前瞧了你一眼,便又赶忙离开。
你不喜欢这样,床前围满了人,都在注视着你。
生育原本应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你现在满身血污,汗渍、血渍,一股脑地糊在你身上,难受的紧。
又躺在床上,下身虽是有被子遮着,却仍是衣不蔽体的被如此多的稳婆围观。
一时间,身体上的痛楚和尊严上被羞辱的感觉涌上心头,你不禁又疼又委屈地落下几滴热泪来。
何立仍旧轻抚着你的头,为你擦去汗水与泪水。
“娘子莫怕,你与孩儿,都能平安,都能平安!”
“大人,药来了,药来了!”
蒋义福端着药匆匆赶来递给何立。
“夫人,您喝了这药缓一缓,蓄蓄力。”
不知道蒋义福熬的是什么药,你腹部因稳婆扭转胎位而传来的痛楚也随之稍有缓解,叫你终于能缓上一口气。
“夫人,胎位正了,您再加把劲啊......”
终于,那两名稳婆停了手,抬头擦去额上的汗珠,又同你说道。
你暗暗咬牙蓄力,何立感到你攥住他手的力道也比方才实了几分,眼底又升起光亮来。
不知是方才蒋义福熬的药起了作用,还是何立一直陪在你身边叫你安心。
你感到身上已是恢复了些许气力。
“夫人加油啊!再攒些劲!”
你感到身下传来如同撕裂一般的痛楚,终于忍不住哀嚎出声。
却听得脚那边的稳婆满眼喜色地道:“夫人!快了快了!再加把劲!已经见着头了!”
“夫人,别泄劲呀!这会到脖子了!您再忍忍,坚持坚持!”
听闻稳婆此言,你更加不敢放松,原本惨白的脸竟因为你的憋力而显得有了些血色。
“咔嚓”一声。
脐带被剪断,痛苦也终于在这一刻停止源源不断向你袭来的动作。
你整个人双目失神地瘫在那里。
忽然,一声清亮的哭嚎传入了你的耳朵。
孩子?
是,我们的孩子?
你缓缓地侧过头看向何立,他也会意,将手轻轻塞入你的脖颈下微微给你垫起一些。
稳婆将小婴孩用热水清洗掉身上的血污,包裹着抱过来给你与何立瞧,轻声地道贺。
“恭喜大人、夫人,喜得千金!”
稳婆将那被锦被包裹住的婴孩凑到你旁边,你瞧了一眼,“嗯......皱皱巴巴的......”
你语气虽是略带嫌弃,可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娘子,辛苦你了。”
何立在你脸颊印上一吻,你想要撇过头,却实在是没有力气。
“全是汗......脏......”
“娘子的汗都是香的,怎会脏呢?”
何立替你理好额前的碎发,他的指尖划在你脸上痒痒的,你只觉眼皮愈发重了。
“娘子......”
还未听完何立的最后一句,你便已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