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行至阳光能照到肩膀处，又停下。

  清冷的声音居高临下地从头顶一个个砸在芍药的头顶。

  “错！非是报给我，而是报给，季、樾！”

  何立又伸出折扇拍了拍谷梁安的肩膀，朝着柴房另一边的木架努了努嘴。

  “绑那去。”

  听到季樾二字，芍药方才还跪的直直地臀股，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片刻失神后，又边摇头边狡辩了起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大人！”

  “哦？”

  何立带着玩味的表情，微张着嘴假装好奇的看着被拖走的芍药，似是想听听她的下文。

  “大人，我是一心为着何府的呀！季老爷将我们送来也是嘱咐我们好好办事。”

  “不知今日是叫蒋大人来迟了还是怎的，求大人再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哦~原来是这样呀~”

  何立掐了掐下巴处的小撮胡须，用折扇点了点孙均的肩头。

  “那孙将军怎么看？”

  孙均扯着嘴角一笑，“大人，此话真与不真，试一试便知。”

  “哦？”

  何立双眼放光，顿时来了兴致。

  “孙将军有何高见？”

  “来人！”

  孙均朝着门外呼喊一声，便有人送来了水桶同鞭子。

  “都说这女子身上留疤不好看，何大人，不如我们便换个温柔些的？”

  “诶~还是孙将军贴心！”

  芍药见着这两人竟在她面前如此气定神闲地商量着刑罚，吓得双腿颤抖不已。

  “大人......大人，不知芍药犯了何种过错，大人要这般对待奴婢呀......”

  “从前，月季姐姐被吓得慌乱逃跑，虽是叫来了府医，却也是叫夫人多疼了好些时辰......如今夫人既已没事，那......”

  “哦？”

  何立不等她说完，便步步逼近。

  “原来你打的是这算盘！哈哈哈！”

  “那你可是想错咯！”

  “如今你既已报知了那季府下毒之事，等明日天一亮，真相传到季府耳中，你猜季大人还会不会留你？”

  “嘶~你去叫来蒋义福......不会是眼红我们从前重赏月季，也想效仿吧？”

  芍药听着这话头不对，不可置信地看着前头这位一身绿袍，翩翩风度的教书先生。

  “你......难道你早就知道？”

  何立闻言，嫌弃的啧了一声，撇开头又朝着孙均说道。

  “将军，这战场上，两军交锋，失败的原因大抵都有哪些呀？”

  孙均看着何立，了然一笑。

  “无外乎自恃聪明，轻敌妄动。”

  “诶！没错！”

  何立一转身，用扇柄指着芍药的鼻尖，着实将芍药吓得后脑勺紧紧抵在刑架上。

  “往往是自己蠢，还当别人同他们一般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