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站在马车旁打开折扇悠闲地给自己扇着风。
谷梁安则站在季望舒的旁边看着被绑住手脚,塞住嘴却仍是不安分的季望舒。
季樾从府中慌了慌张地跑出来,首先见得何立站在正中。
心中的不安又强了几分,转而又寻着呜咽声看去。
却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帕子塞嘴,还被绑住手,正一脸难受地挣扎着。
季樾顿时青筋暴起,指着何立便破口大骂。
“何立!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将她放了!”
“诶呦!”
何立假装刚回过神来,赶紧侧身朝着谷梁安吩咐道:“谷梁!干什么呢!还不快快将季小姐放了?!”
“怎么还堵人家嘴呢!真是!”
假意训完谷梁安,何立又合起折扇与季樾说道:“季大人,也不是我说您,您的爱女出门,怎的也不多带几个护卫?若不是何某今日恰巧与夫人上香归家,正好碰上歹徒欲挟持季小姐行不轨之事出手相救,那如今季小姐恐怕是身陷险境啊!”
季樾看着何立那张满是关切的笑意的脸,却觉得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心底不耐烦地看向自家女儿那边。
只见刚一松绑,季望舒便朝着季樾扑来,嘴里还塞着布,一脸惊恐地抓着他的双臂,不住地摇头。
季樾见着自家女儿这般,心疼不已,赶紧将她嘴中的帕子扯了出来。
“有狼!有豺狼啊!”
“蛇!啊啊啊!有蛇!”
季望舒这疯言疯语,癫狂的样子,惹得何立身后的人群议论纷纷。
“没有蛇,没有豺狼,这是我们家呀舒儿!”
季樾见着后头沸腾的人群,试图让季望舒安定下来。
可季望舒见着自己父亲仅隔她咫尺的面容,抓着头发又癫狂地尖叫了起来,一把将季樾推开,指着他仍旧高声叫着豺狼。
又赶紧跑到府门的角落蹲下捂住头瑟瑟发抖。
季樾见着自己女儿这般模样,吩咐小厮先将小姐带回府中,免得在众人面前再丢脸。
见着季望舒瑟瑟发抖地被小厮带进府中,季樾转过身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何立的衣领。
“何立!你究竟对我的舒儿做了什么!”
何立见着季樾暴怒的样子,气定神闲地摊开双手。
“诶?季大人,您身为成都府州治。讲话可要有凭据,我好心送季小姐回来,怎的在你口中,成了加害之人呢?”
“何立,你可知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季大人!这确实不关何先生的事儿啊!”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围着粗布围裙的中年女子,一边撩起自己的右袖口,一边朝着季樾走来。
“今日我这早点铺子还未开张呢,便见得季小姐呆坐在那。”
“我好心给季小姐煮了碗馄饨,谁知季小姐吃完便抓住我的手,狠狠地咬了上去。”
“大人您看,这便是季小姐给咬的!”
季樾看着那妇人手上两排整齐鲜红的牙印,气势立时弱了下来。
“是啊季大人!”
“我们也不知是何处惹到了季小姐,一开市便冲着我们的铺子又砸又掀的!”
“咱们都是些做小本生意的苦命人,这营生被季小姐砸了,今日的饭钱可就没了!季大人,您不能不管我们呀!”
“是呀是呀,季大人,我们可全靠着这些吃饭呢,您得给我们个说法呀!”
身后的人群纷纷涌上来,将季樾团团围住。
隐在他们身后的何立,朝着季樾意味深长地一笑,甩开折扇便转身消失在了乌泱泱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