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依云上城,萧琢将人放开,帮她换上拖鞋后,自己翻出医药箱去了洗手间处理头上伤口。
苏棠朝懒懒散散地进了主卧,钻进了被窝里。
萧琢处理完伤口,又洗了个澡才从洗手间出来,一眼看到了床上被子里隆起的曲线,小姑娘背对着门口在睡觉,整个人钻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头。
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户,投注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她拧着眉,双眼紧闭,手上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睡得并不安稳。
伴随着月光抹上的那层阴影,她的脸一半陷入黑暗中,一半落在月光下,显得诡异又矛盾。
萧琢将头慢慢转向了窗外。
夜幕漆黑,月华影转。
寒风掠过树梢枝头,天空洒下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簌簌有声,人间一下白了头。
他脱了鞋子上了床,伸手将小姑娘搂在怀里,她睡得很沉,软软糯糯的一团被他抱在怀里。
那些妖艳的、诡异的、冰冷的、绝情的一切,似乎不曾在她身上存在过。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纯洁无瑕的瓷娃娃,清纯又无邪。
他垂眸看着她熟睡的巴掌小脸,眼神渐渐变得如江南水乡三月的春风般柔和,眉骨下深邃如海的黑眸交织着无尽的宠溺和复杂情愫。
一整晚的恐慌、害怕、愤怒、嫉妒、心痛,在这一刻,在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这一刻,似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不是头上的伤口还在刺痛着提醒他,今晚发生了什么,他更愿意相信,一切都会如往常一样。
他低头在小姑娘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从胸腔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悠长。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了她很久。
久到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第二天。
苏棠朝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都被换了,如今套在身上的是一件雪花白蕾丝睡裙,脸上的妆也被卸得干干净净。
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停止,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洁白的绒毯覆盖着,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她看了下墙上的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她赤脚下了床,踩在床边毛茸茸的地毯上,柔软的触感从脚底的肌肤传来,暖暖的,软软的,很舒服。
原本萧琢房间里并没有地毯的,因为她喜欢赤着脚,或者应该说她不喜欢一切束缚她的事物,比如衣服鞋子首饰等等。
她似乎对衣物有着一种独特的厌恶感,总是迫不及待地脱去身上的束缚,让自己赤条条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喜欢这种毫无保留的感觉,每一寸肌肤都能自由呼吸,微风拂过身体带来的凉意让她感到无比惬意;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触感令她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没有了外界的干扰和约束,她可以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里。
萧琢的住处位于依云上城的最顶层,这里视野极其开阔,没有任何遮挡物,可以将周围的美景尽收眼底。
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一条宽阔而壮丽的河流蜿蜒绕过城市。
河水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天空中的云彩和远处的山峦。
苏棠朝望了望窗外,有些愣神,云京城冬天的雪,可真大啊。
她住进来后,萧琢特地让人送了好几条名贵地毯过来,在房间、客厅和书房几个她经常去的地方铺上。
直到她不穿鞋的坏习惯,萧琢总会时不时检查她的脚,生怕她冻着。
她愣愣在床上坐了一会,缓缓套上拖鞋,走出主卧。
她径直走到门口,穿好鞋子,拿起自己的小背包,去拧门锁的开关,却发现门被反锁了,在里面也打不开。
萧琢听到动静,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来到她身边,从她手里把小包包拿走放回柜子上,又蹲下去帮她解开鞋带脱掉鞋子,大手托着她的脚换上拖鞋。
做完这一切后,才站起来拉起她的手,“你肚子应该饿了吧?先去刷牙洗脸,然后一起吃早餐。”
苏棠朝一把将他甩开,冷冷地瞪着他,“我不要,我要离开这里。”
萧琢看着眼前的倔强的人儿抿唇不语,他默默地弯下身子将人托着臀抱起往洗手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