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珩,还有温颂,她们都是不拘于情爱与家庭的牵绊,一心一意只为自己奋斗的人,这样的人,和他的母亲,截然相反。
“我不和你瞎扯。”程泊闻听程澈提到妻子,也是止住了话,岔开了话题说,“温亦珩的前夫,也就是Iseylia的父亲,是唐岭远。”
“华森矿业的董事长,唐岭远。”
饶是程澈从不参与商业往来,也听过华森矿业的名字,国内数一数二的民营矿业公司,虽然这些年因为政策的调整与产业升级转型,已经不如从前。但到底是老牌上市企业,又是从事矿产资源开发,在商界依旧是响当当的存在。
“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温颂从未和他提起过父亲,程澈心中也早已明白了大概,又听父亲说那是温律师的前夫,便更清楚温颂和这个所谓的“父亲”,怕是早就没有了任何的往来。
“当年因为唐董事长和秘书之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温大律师就非要离婚。离婚就算了,偏偏还花重金聘请了国内最杰出的离婚律师和她自己一起出马,分走了唐董近一半的个人资产,足足六亿多人民币,那可是零几年的六亿啊。如果只是钱都没什么,就当花钱买教训,但是,她还分走了华森30%的股份。华森集团30%的股份,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吧。唐董的父亲和母亲因为这个事情,一个中风进了医院,另一个也直接昏迷了。”
“温亦珩的父母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她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就是靠着当初从唐家骗来的钱,移民瑞士,然后又用那笔资金创业赚的钱吗。这样的人,你敢和她女儿交往?你是不是希望以后我和你爷爷辛苦挣下的家业,也被她分一半去?”
程澈听完程泊闻的话,却笑了,甚至有些暗暗佩服温律师。在那个年代,没有几个女人会顶着流言蜚语毅然选择离婚,更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在不仅这样一场看似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中全身而退,还保障了自己最大的利益。
“Iseylia的性格,确实很像温律师。但我不是你,更不是华森的唐董,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你们一样。”
程澈只觉可笑,分明是男人自己在婚姻中做错了事,却希望妻子为他们的错误忍气吞声,真以为每个人都像他妈妈那么傻吗。
“话别说太早,你和温亦珩的女儿交往,以后有的你苦头吃。”程泊闻看着程澈,努力劝说,“阿澈,爸爸就是男人,你现在觉得她千好万好,再过几年呢,等她年纪大了呢?你还能一辈子就喜欢她一个人?你现在的行为,就是自讨苦吃。”
“程总,请回吧。”程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说过,我不是你,所以不要把你那种渣男思维,强加在我头上。”
“愚不可耐!”程泊闻眼见劝说没用,拿出了杀手锏,“你既然这么喜欢她,我也没办法。我不能让我们程家走他们唐家的老路,你既然觉得有情饮水饱,那公司,我就只能考虑交给你弟弟了。”
“求之不得。”程澈甩掉了这个大包袱,心里只觉畅快。
程泊闻气极,又实在不能拿程澈怎么样,更不可能跑温亦珩面前说,“我反对你女儿和我儿子交往”,也只能先行离开。
然而离开前,还不忘对程澈说,“你迟早要后悔的”。
“不会。”程澈淡淡笑着,并未因他的话生气。
上车之后,司机看出程泊闻面露怒色,也是劝道:“程总您别生气,大少爷也只是一时新鲜,男孩子嘛,总是这样的。”
“他要只是一时新鲜,就好了。”程泊闻轻叹了一口气,“唉,他这个人啊,性格像他妈妈。”
然而,程泊闻离开后,程澈却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心中只觉悲凉。
他的母亲,一个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家庭的人,到头来又收获了什么呢。如果当初,她能不把家庭、丈夫、儿子看得那么重,程澈和她,都会更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