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你废话好多啊。”温颂有些不耐烦地说,“我都说没事了,你瞎担心什么,而且你资格赛不是第二吗,我很不服,分明你比第一那个人做得好多了。”
“没事的。”程澈的却笑了,“资格赛第一没什么用,而且第一名得最后一个出场,压力会很大。”
“所以决赛我一定要来啊。”温颂坚定地说,“我要看看是哪个瞎了眼的裁判再敢瞎打分。”
程澈甚少见到她这么义愤填膺的模样,也是笑了,虽然有些担心,但又深知温颂是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的个性,也只能嘱咐道:“那你慢点开车,如果觉得犯困就给我打电话,bb,要不我到Valsot那边的服务区等你吧,Valsot到Livigno这一段全都在山区,道路有积雪,你的车不好开。”
“没关系啦。”温颂拒绝道,“我先看看吧,如果真的雪很大,我再和你说,我们Valsot见。你快去休息一会。”
“好,那你慢慢开哦。”程澈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我先去和教练商量一下决赛的事。”
挂了电话后,温颂打开了车内音响,又喝了一大口冰美式,用咖啡和音乐,驱散自己夜间行车的困倦。
雪越下越大,能见度也越来越低,满目所及都是一片雪白。高速上没有什么车,只有几辆大货车在缓慢的行进。她也不敢开的太快,速度一直保持在100码左右,更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进入阿尔卑斯山区之后,雪更大了,白茫茫的大雪在黑夜中肆意飞洒,能见度不足200米。更别说,因为暴雪和低温,道路已经积雪,又因为夜间没有来车,连车轴都没有,甚至还有些道路结冰。前面是看不清的前路,左侧是山脉,右侧,就是万丈深渊。
饶是温颂已经有五年的驾龄,也是第一次在夜晚开这么危险的路段,她不敢大意,放慢了速度,只敢用三十公里每小时左右的速度缓缓驶过结冰路段。
花了一个小时,她才开离了积雪的山谷,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冷汗涔涔,就连左脚都因为踩刹车有些僵硬。
然而她怕雪下的更大,不敢耽搁,继续向前驶去。两个多小时后,她抵达奥地利境内的Starkenbach,却在前方看到了道路封锁的指示牌。
看见指示牌的那一刻,她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又见雪下得更大,指示牌上也只写了因为暴雪加之道路施工,Starkenbach到瑞士Scuol路段全线封锁。
她无奈又有些生气地翻了个白眼,又在心里暗骂,“什么笨蛋导航,怎么也不早点提醒”。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重新导航,查询新的路线。
搜索了一番后,她发现她现在前往Livigno唯一的办法,就是西行前往列支敦士登的Vaduz,再从Vaduz进入瑞士,从瑞士入境意大利到达Livigno,然而这样一来,整个路程时间至少会增加两到三个小时。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她无疑有些疲惫犯困,而去往Vaduz的路线也是盘山公路,风雪不会比现在小。
她有些懊恼地抱怨了一句,“我这是干嘛,中欧四国自驾游吗,早知道就不该为了快那半个小时走这条路。”
虽然抱怨,虽然对前路未知,她却没有掉头离开,而是重新导航,前往Vaduz。幸好,这一路上虽然雪不小,但是并没有其他车辆,道路也没有积雪结冰。她强打起精神,在山路上行驶,车里的音响播放的是Love story。
她忽然觉得,她有点像歌曲中偷偷去小花园会见罗密欧的朱丽叶。不过,朱丽叶是违抗父亲的阻挠,而她,是违背自己内心的理智。
她明知这样的大雪天,她应该在家好好待着,而不是在山路上冒雪前行,稍有不慎,就可能掉下悬崖,车毁人亡。
然而,她想到了观看资格赛直播时,程澈在雪场上矫健的身型,他毫无失误的自由式滑雪动作,做完三组完美的跳台1620后,稳健降落在雪地上滑行到终点,摘下滑雪镜与面罩,露出的那抹自信微笑。
即使最后的成绩不尽如人意,他也没有抱怨,依旧礼貌地微笑着向裁判观众和教练鞠躬示意。
这是他最有可能夺得金牌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