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处,傅之因一下子停住脚步。
我一愣,抬头。
宁澜静静站在路灯下,暖黄色灯光映衬得她身上的裙子白得耀眼,像纯洁盛放的香水百合。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傅之因肌肉瞬间紧绷。
“阿因?”
察觉到我的目光,傅之因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我们……走另一边。”
我扶着傅之因,转向岔路。
可下一刻。
“滴,滴滴——!”
刺耳汽笛声响彻整条长街。
下意识回头,我被货车大灯刺得双眼流泪。模糊的视野中,只见那道脆弱的白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道路的正中间。
纤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危险!”
“宁澜!”
为了借力,我被傅之因狠狠一推。
身子被撞到在板油路上,手肘一阵剧痛。我看着傅之因义无反顾地扑向大货车车前。
“傅之因!”我撕心裂肺。
只见他护着宁澜,货车撞上来前的最后一刻,
两人一起摔在路边。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我爬起身冲过去,“阿因,你要不要紧?”
“没事,我送宁澜去医院。”
那一夜,傅之因陪着宁澜处理完膝盖上的淤青,才看到我的手肘还流着血。
他眼中露出一丝愧疚,抓起我的手,“走,去包扎。”
跟在傅之因身后的宁澜小脸一白,“阿因,我、我好痛……”
她身子摇摇晃晃,眼看就要软倒在地。
傅之因甩开我的手,接住了就要倒地的宁澜。
他打横抱起宁澜,一路喊着“医生!”
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自己拿药,自己包扎,自己回家。
再见到傅之因,已经是凌晨。
他打开门,就看到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男人声音嘶哑地解释:“手机没电了,才没告诉你,宁澜的情况……”
我打断:“她得绝症了?”
傅之因一滞,满眼愤怒,“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她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自己回家,又刚经历了车祸,那么害怕……”
“是吗?”黑暗中,我无声地笑了。
可是我的男朋友,不正是为了她,让我也大半夜经历了车祸,受了伤,然后一个人回家?
深吸一口气,傅之因强撑着自己的耐心,“她在国外得上了抑郁症,这种病……很痛苦的。今天也是因为情绪受了刺激,宁澜才突然发病轻生。她家里破产,欠债,已经很可怜了,你能不能别再闹了?”
我看向傅之因俊美的侧脸,“阿因,如果你还喜欢她,我……我可以放手。”
客厅里,一片寂静。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胸口砰砰的心跳声。每跳一下,都带着痛。
我很爱傅之因,爱了十年。
可我不会明知不爱了,还把他捆在自己身边。
时间漫长的好像大半辈子,我听见傅之因的声音:“林施微,以后,永远,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
“可是……”
他俯身,吻住我的唇。
那个吻顺着脖颈细细密密一路向下,舌尖蛇一样游过刚摔倒留下的淤青,一阵阵战栗在我血管中上下游走。
抽走了我身上所有力气。
“傅之因,不要……”
他有力的手臂撑在沙发上,把我的身子禁锢成一个别扭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