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因皱眉:“澜澜,你怎么起来了?”他伸手抽走宁澜的平板电脑,看都没看就反扣在桌上,“医生说,为了孩子着想,你也得好好休息。”
宁澜有些难过地低下头,“我只是看看网上对我的风评……”
傅之因心痛:“别看那些。”他深吸一口气,“澜澜,我和阿琦商量过了,我们都觉得,你还是回A国更安全。至少那些没用的警察,还有疯狂的黑粉,不会再骚扰你……”
宁澜搁在被子上的手指猛地攥紧,她轻声回答:“阿因,谢谢你。”
“我给你买了后天下午两点飞去芝城的机票。澜澜,我这边……等微微找到了,我就去芝城看你。”
“下午两点……”宁澜脸色煞白,她强笑着,“怎么、怎么就买了那个时间段的呢?”
“白天飞对你身体好,”傅之因不疑有她,“这几天去A国的头等舱都满了,只有后天那架飞机还剩下一个位置。澜澜,”他有些担忧,“你一个人飞没问题吗?要不还是再等两天,我和阿琦送你过去?”
宁澜:“没问题的!我一个人,一定没问题的!”
是啊,她还有“塔”交代的任务要完成,这任务……不用想也和我的尸体有关系,又怎么能让傅之因知道?
绝望和无力感像一双无形的大手,肆意地折断我的四肢,刨开我的肚腹。
剧痛的感觉,让我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下一瞬间。
我睁开眼,却发现眼前,是一间略有些熟悉的卧室。
我整个人愣住,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这间卧室之所以有些眼熟,是因为……
这是林殊月的卧室。
我又俯在了她身上?
“姐姐,他们说你昏迷不醒,你还好吗?你还好吗?”我急切地问。
林殊月听不见我的声音,没有回答。
可从我的视角看,她应该是靠坐在自己的床上。既然她睁着眼睛,那她应该是从昏迷中醒来,身体好了些吧?
顺着林殊月的目光,我看到她身前雪白的被单上。
零零散散地摊开着几张……
塔罗牌。
林殊月喜欢塔罗牌?
我在记忆中搜索着相关信息。可或许是因为我们这对姐妹分开已经太久,幼时跟她有关的记忆在我脑海中已然模糊不清。
我看见林殊月纤细苍白的手指颤抖着拾起距离她最近的一张牌,举到眼前。
“怎么会是这么样?怎么会……为什么微微还是……”
夹杂在剧烈咳嗽声中的话语支离破碎,难解其意。
我却看清了,姐姐手中的那颗牌:
死亡。
“姐姐……”我虚无的眼泪滴落在她指尖,“对不起殊月姐,我已经死了,对不起,让你伤心……”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林殊月一向坚毅冷静的声音中带了哭腔,她茫茫然地低下头,查看整个牌阵中其他塔罗牌,口中不停念叨,“死亡,逆位,还有希望,一定还有希望……”
“殊月姐,别算了,求你别再算了。宁澜要走了,我、我没有希望了……”我无措地哭着。
眼睁睁地看着,林殊月徒劳地解牌。
她咳得太厉害。
终于有人从门外进来,“殊月小姐,你……”
来人竟是陆队。
林殊月抬手抹去唇边咳出的血沫,她举着被自己口中鲜血浸湿的塔罗牌,一向坚强的面具出现一道深而长的裂纹,“快去,湘山机场,二号航站楼,找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