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序的脸拢在阴影中,半晌后,他突然笑了。
“本王听闻许国公还有个小孙子没找着。刚好本王手下在成水街遇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灰扑扑衣衫的下人,鬼鬼祟祟的带着一个小孩往城门口而去。那小孩脖子上还挂着块刻了个‘意’字的金锁。”
“本王要是没记错的话,许国公的小孙子就是叫许意吧。”
许庄在江淮序提到那名仆人时心就提了起来,直到他说出了许意后瞳孔猛然震荡。
他咬牙否认道:“王爷认错人了,老朽哪来的小孙子。”
江淮序抬了下眼皮:“还是叫来让许国公亲眼认认吧。”
话落他拍了下手,惊蛰提溜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那小男孩一见到许庄便被那惨状吓的哇哇大哭了起来,压根没认出眼前血次呼啦的老头是宠爱自己的祖父。
许庄浑身颤抖的看向许意,但他仍是坚持不说。
江淮序没了耐心,冷色吩咐道:“惊蛰,砍这小孩一根手指送给许国公,叫许国公好好看看熟不熟悉。
许国公一刻钟内不说那就再砍一根,砍到他说为止,就是不知道是这小孩命硬还是许国公嘴硬。”
“属下遵命。”
说着,惊蛰就从放刑具的架子上拿出了一把刀,压着那许意的手指就要砍下去。
许意也听见了江淮序口中的许国公,知晓了这个血人是自己的祖父,他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惊恐喊道:“祖父救我!”
许庄终于绷不住了,混浊的眼中落下泪来,整个人都颓靡了下去:“住手!我说、我说。”
江淮序摇头叹道:“若是许国公早这么说就不必请许小公子过来遭这个罪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让惊蛰停手。
惊蛰将刀重新放回了架子上,许意到底年龄小,在危机解除后骤然晕了过去。
江淮序挥了下手,示意惊蛰将许意带下去。
许庄在看不见许意的身影后才收回了目光,整个人早已没了刚才骂江淮序时的精气神。
“放他一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江淮序眼眸微眯:“你没有讲条件的资格。”
许庄猛烈咳嗽着,眼睛死死的看着江淮序:“稚子无辜,他什么也不懂啊。”
江淮序幽幽道:“那就要看许国公说出的秘密值不值得本王放过许小公子了。”
听着江淮序说的似是而非的话语,许庄纵然心中不满,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嗓音沧桑,缓缓道出了他知道的辛密。
一切还得从崇明帝在位时期说起。
崇明帝刚登基的时候对大昭的治理只能说是平庸,既无功也无过。
然而当他年过四十后就变了,看什么都疑神疑鬼的,行事也越发荒唐。
特别是对手握兵权的大臣,可谓是如鲠在喉,总觉得他们会谋反。
其中最让他忌惮的便是颜清的父亲,安将军安则行,安家军对安则行忠心耿耿,这人还有一儿一女,却没有一个送进京城当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