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的飞行,也能感觉到明显划过耳边的气流,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目标——因为那钟楼虽然近在咫尺,但是其中的本身存在空间如同无限延长。
以她远超战斗机的速度,竟然都无法跨越!察觉到自己陷入了某种困境,爱尔文又毫不犹豫降落在地面之上,尝试在地面进入。
“还是不行,见鬼,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座教堂突然的放出了辉光,以及同等缭绕在其上的黑暗,本身的表面更是闪烁过断壁残垣以及完好无损的景象,像是无数道重叠的镜片。
本身如同一个存在于世界的bug一样不断的闪现。爱尔文握着剑,皱着眉头,一时半会已经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变化。
外面的景象,依然与阿尔白无关,因为现在她好像也察觉不到外边的什么动静。
因为越往上面走,就感觉那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根本分辨不出其中蕴含的是什么,因为实在太多,太杂,太混乱了。
“走开啊,你们别来烦我,我很累呀……”
一边往上面走着,阿尔白现在每走一步都感觉重若千钧,那在身上的负担,已经直接显化在外层衣物之上。
现在阿尔白身上的白袍半边都是黑的,从衣物的黑暗之中又延伸出了无数的锁链和丝线,到已经看不清的阶梯下层。
她并不清楚这些是什么,甚至察觉不到这些东西的存在,只是被无穷尽的疲惫以及重担折磨,仅靠着心里要去敲钟的想法支撑着行走。
“但是又能坚持多久?”
“给我回来!!!”
凄厉的哀嚎从背后传来,用是由无数的肢体以及黑色羽毛组成的天使羽翼,上面每一个羽毛的尖端都滴落着无辜者的鲜血。
那张枯瘦的老脸愤怒的咆哮。从眼窝和口中冒出来自深渊的业火,对方身上笼罩的圣光,令他无法直接接触。
在这亵渎的天使降临的那一刻,阿尔白背后的负担突然又一下子暴增了很多,数量几乎猛增一倍,差点就让身子支撑不住摔在地上。
——但是仍然的伸出手来,把自己的身子支撑住,然后继续向上走着,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背后是什么东西。
毕竟那不重要,不是吗?
“怎么感觉有点冷了……呜……”
但是有若有若无的寒气从身体内部传来,并非是外界的冷风灌注,因此无论怎么摩擦自己,扯着衣服也无济于事。
她狠狠摩擦了两遍自己的手掌,然后把锤子当做拐杖:
“没关系,还扛得住,继续……”
就是一步步的迈出在阶梯之上,留下错落有致的冰寒以及烧焦的痕迹,现在仅仅只剩下短短的两层而已……再坚持一会儿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尔白这样想着,背后的无数锁链像是嵌入了皮肉一样,每走一步都感觉全身心都在颤抖,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一滴滴的血液流淌在地。
“不行,绝对不允许!”
背后的天使,不断的飞舞挥舞权杖,那浓厚的黑幕,这一次已经达到了根本不可能从中窥物的第一步,因此阿尔白差点脚下一滑,身子虚弱的就要倒下去。
——但是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旁边楼梯的栏杆,又把身子扯了回来。
“这是天黑了,还是教堂没开灯啊?看不见了……唔,幸好我还带着这根锤子?”
测定好步伐,然后用锤子在前面当成拐杖走路,阿尔白仍然在朝着里面走,那身形已经逐渐的变得通透淡薄起来,那表面的辉光也越发的暗淡——如太阳落山之后仅存的一丝光辉。
“别走了……”
天使挥舞权杖,如同审判一般狠狠地砸在圣光护盾之上,每一次挥舞都令得圣光护盾越发的淡薄,同时怒吼着:
“我叫你别走了!”
“澎!”
又一次的挥舞,这一次护盾是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被生生的打碎了,那缠绕着无数亵渎之力的权杖,砸在阿尔白背上,光辉四溅。
但是,那高大的天使,并没有仅此一击就将渺小的凡人砸下,阿尔白感觉到自己的颈椎可能是要坚持不住快断了,因为背后的东西实在是太重了。
但是还是得走啊……阿尔白隐约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可以动手,把背后那些好像很沉的东西给丢掉了,只要丢掉,自己就能够轻松的跑上去。
就算只丢掉一部分也好,自己也能轻松一点,反正本来就只是在黑暗里的东西,怎么捞也捞不上来的,而且永无尽头。
面前的阶梯化作无限蔓延之上的螺旋,阿尔白似乎从了即将登顶的最后一层,又回到了初始的那一层。
面前的仍然是仿佛没有尽头的楼梯,背后沉重的事物却一点没有减少。
绝望孤独,黑暗无助的氛围不断的弥漫……阿尔白抿了抿嘴唇,然后深吸一口气:
“算了……”
“不过就只是多累一会儿而已……”
她缓缓的继续迈出脚步,每一步都相当的沉重,仅仅是迈步的动作就已经要竭尽全力,面前什么都看不清,耳边也一阵嘈杂,对于身体和心灵之上都是双重的折磨。
但是还是在走。
“不!!!”
天使继续愤怒的咆哮,但似乎已经无济于事……阿尔白背着那不知何物的重量,从大厅又走到了阶梯的第一层,在踏上第一层楼梯的时候。
她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夜空的帷幕之下,群山边缘有点点的光辉浮现。
而在面前,静静的悬挂着一口古朴的铜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