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半晌,床里才总算传来主子的声音,“给我梳妆,等下我去前院儿。”
去前院儿?
可是主子爷没有吩咐啊,从前主子也不会这么一言不发就贸然去前院的啊。
甘草一脸诧异,可瞧着面无表情坐起来的维珍,还是忙不迭应声道:“是,奴婢遵命。”
她到底还是忍不了,非得当面问一问四爷。
刨根究底或许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法子,难得糊涂却是自古被推崇的生存智慧。
但糊涂从来不是维珍的选择。
她永远都做不到揣着糊涂自欺欺人。
骗着自己高兴那叫境界,但是……她怕是这辈子都达不到那个境界。
甫一从床上坐起来,维珍胸口一阵发闷,一口气儿险些提不上来,深吸几口气儿,难受总算消退,维珍起身行至梳妆台前坐下。
“主子,要梳什么发髻?”甘草询问。
“就单螺吧。”半晌,维珍道。
……
此时此刻,梳着单螺的维珍就坐在四爷的对面,平静地看着四爷,等着四爷的回答。
只是半晌,也没等到。
维珍看着四爷沉默的侧脸,牵了牵唇,面露一丝讥诮,她仰起头,看着上面挂着的“好柿花生”灯笼,苦涩在眼底漾开。
这灯笼还是她亲手做的,多亏从前有学设计蛋糕图案的经历,她写字一般,但是画画却不错,不过用起毛笔还是挺费劲儿的。
这个图案她来来回回画了好几遍,才勉强能看,然后就欢欢喜喜做成灯笼,元宵节跟四爷在外头浪到了半夜才回来,好在赶在子时之前把灯笼送给了四爷。
四爷当时是怎么说的?
“爷所有的好事,都是在遇到珍珍后才发生的。”
“那四爷可一定要好好儿对我这个幸运符!”
“小没良心的,爷对你还不够好?”
这才过了多久?
灯笼上的图案还新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