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何宝不敢说,但是太子却哪里听不明白,旋即,眉头拧得更厉害,瞪着何宝:“用得着你来教孤做事?真是岂有此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还不快滚?”
“是!奴才遵命!”何宝不敢耽搁,当下将书房收拾齐整,给太子重新倒了一杯茶,然后又去赶紧去请徐元梦。
太子抿了口茶,将茶杯放回桌案,然后对着茶杯出了半天的神,蓦地口中溢出一声叹息。
真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从前他对徐元梦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皇阿玛可曾会教训他?可又会觉得他有错?
就算是有错,那也是徐元梦这个奴才本事不济,没教好太子,反过来皇阿玛还会训斥徐元梦呢。
但是如今呢,徐元梦再度奉命前来给他上课,他这个太子倒是要学着尊师重道了。
徐元梦还是那个徐元梦,他也还是他,不同的是皇阿玛。
不,皇阿玛也还是那个呼风唤雨、掌控一切的皇阿玛,只不过如今的皇阿玛不再那般疼他,甚至都未必拿他做儿子看待吧。
煎熬。
这日子实在太过煎熬。
何时才是个头儿呢?
……
徐元梦也觉得煎熬,在毓庆宫跪着给太子上了两个时辰的课,徐元梦的腿彻底没了知觉,被两个小太监架着坐在椅子上,缓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总算又有了知觉,酸麻疼痛得厉害。
徐元梦却不敢在毓庆宫多待,勉力撑着出了毓庆宫,然后一步一步费劲地朝宫门挪着,每一步膝盖缝里头疼痛都像是针扎似的。
这也不是才有的毛病,自做了太子讲师之后,他的腿脚就不大好了,从前年轻到底还能撑着,如今年近五旬,身子骨毕竟不如从前,就算是勉力支撑,走路也是深一脚浅一脚。
不过,今儿还算好了。
太子的脸色难看得要命,可到底也没有对他拳脚相加,甚至都没有呵斥过他。
徐元梦松了口气儿,不过旋即又苦涩地牵了牵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