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坚持自己的原则,顾八代身上什么没有任何的圆融,他毫无疑问地选择一条道儿走到黑,撞个遍体鳞伤,然后悲壮地原地僵持。
同样是撞个遍体鳞伤,在经历过屈辱黑暗的疗伤之路,四爷没有沉溺苦海,没有就此消沉,更不会怨天尤人,他带着日益丰满的血肉,终于走出漫漫长夜,然后,曙光初现。
“他是个外冷心热的,他其实比谁都热心肠,比谁都有抱负,只是……”说到这里,四爷无奈地摇摇头。
只是什么,四爷没再往下说。
也用不着四爷往下说,维珍心里明白,她轻轻握住四爷的手,含笑道:“可是谁叫顾老大人教出来的学生厉害呢,所以就算顾老大人有什么遗憾,想必他的徒弟也一定能帮他得偿所愿,四爷说是不是?”
四爷闻言,点点头:“你说得对。”
“不过,顾老大人为什么不肯见你呢?”对此,维珍十分费解。
以她的了解,四爷对顾八代是十分敬重的,从前还在阿哥所的时候,哪怕是冒着万岁爷不喜的风险,也一直照顾着顾八代一家,顾八代生病请不来太子,还是四爷亲自过问的。
到后来,大封皇子成了贝勒之后,四爷更是第一时间让顾俨做了贝勒府的司仪长,顾家子弟才总算又有出头之日。
而能让四爷如此相待的,想必从前顾八代在给四爷授课的时候,结下了浓厚的师生情谊。
所以……
顾八代怎么一听四爷要来,就忙不迭拍屁股走人呢?
维珍是真的不能理解。
其实顾八代的态度连顾俨都十分费解。
但是四爷心里却清楚,叹了口气儿之后,四爷摇摇头开口:“他也是怕我难受。”
难受?难受什么?
维珍眨眨眼,催着四爷把话说明白一点儿。
于是四爷继续跟维珍解释起来。
“皇阿玛之前下过令,皇子讲师需给皇子下跪行礼,授课的时候也需下跪,”叹了口气儿,四爷又道,“从前也就罢了,可是如今老师沉疴缠身,我是……实在不忍让老师下跪,可他偏生又是那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