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日。
翎望一早来给云意弦请安,正看到翎遥被放在单独给她打得小椅子上,椅子上带着小桌板,上面正摆着一本书。
而冷杉则在她身侧替她读着书。
翎遥作为早早内定下来皇太女,哪怕是年节也不敢放松片刻。
“呦,一大早就学上了?饭都没吃吧?小妹饿不饿啊?哥哥这有糖吃不吃?”
翎望举着糖在翎遥眼前晃。
云意弦坐在软榻上给翎遥绣小衣服,闻言抬起头:“你少在你妹妹学习的时候逗她,本来她就坐不住,要给糖就直接塞她嘴里,问什么问,不吃她自己就吐了。”
翎望不敢在云意弦这胡闹,扒了糖衣把糖给妹妹喂了,就赶紧走到了云意弦身边老实坐下。
“母妃,你这手艺....”
云意弦斜他一眼。
翎望讪讪地闭上了嘴。
“特意起这么大早过来,到底什么事?”
翎望从来都是心里有主意但嘴上一直都是没个把门的。
“母妃,这过了年,儿子也打算跟师父留在宫里了。宫中如今的皇子只剩下儿子和太子,但太子被困在东宫,儿子虽然被封了王,但手上半点实权也无。”
“怎么,出不去宫外胡闹,就想在朝中胡闹了?”
云意弦对儿子突然对权力起来的好奇心并不觉得意外。
他都这把年岁了,身为皇子居然才对朝中事务和权力有心,都十分晚了。
“儿子怎么会是胡闹呢,儿子游走天下多年,论起民生,朝中该没有大臣能比得过儿子。”
云意弦放下绣绷,认真看了看儿子。
“你这个时候想进朝堂也是好事,你父皇身边也没有用着顺手的,不过这事你该向你父皇提,跟本宫提什么。”
翎望看了眼妹妹,挑了挑眉。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心中有数,本宫知道了。”
云意弦对翎遥表现出来的异常,心一直就没放下来过,如今儿子愿意把这个风险挪到他自己身上,她自然是放心。
毕竟翎遥总算再厉害,现在也不过几个月,一个几个月走路刚稳当的孩子,连武器都拿不出来,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她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
再加上她那张日常吐不出什么好话的嘴......
云意弦想想都后怕。
“那母妃,父皇中午过来用膳吗?”
要是父皇过来午膳,他正好就不用走了,蹭顿饭的功夫就跟明德帝提一下就好了。
父皇母妃都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再说了,按照父皇的多疑性子,就算是给个实权,也肯定是四处得罪人的实权位子,断然不会放心的把真正的实权交给他。
反正都是得罪人,得罪谁他都无所谓。
明德帝过来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不让人通传,生怕惊到翎遥。
这闺女有事是真骂。
一踏进房间,左侧冷杉正在给翎遥念着书,右侧云意弦正在做绣活,儿子正在歪在榻上打盹。
所谓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这一刻他真的好似有了一个家。
画面过于美好,明德帝恍惚了一下。
“陛下来啦,可要传膳?”云意弦早就注意到了明德帝的脚步声,但脚步声到门口忽然停了,她等了一会,还以为明德帝是故意要听墙角,谁想到她走出来一看,明德帝居然愣住了。
云意弦一叫他,他一下就缓过来了。
“从前绾柔都是叫朕墨琛的。”
一句话,惊得冷杉不敢再念了。